王五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发的。他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羊羔童包,包里有一套牙具、一个针线包、一个哆啦A梦水杯、一根橡胶阳具、一卷毛巾,以及一件夏天的衫。八百块红票子缝在外套内侧靠胸处,其余零钞装在屁股兜儿里。一切准备就绪。他一只手搂着宝贝,另一只手提着电煮锅,出门去了。
王五把这口漂亮的锅放在丽丽姑娘店门口的空调外机上,她的瓜子很好吃。
六点差一刻的时候,王五游荡到这座小城的省际班车停靠点——在一处公共厕所旁边。这个小小的贫民窟只有一个站点,也只有一班私营客车经过,目的地是上海。从一个极致到另一个极致,这班车简直是有一点艺术性了。
客车是无数廉价劳动力奔赴大城市的容器,加之公厕在这地方可算是稀缺,俩香饽饽凑到一起,使这里呈现出沸反盈天的气势,旁边还支起了一个早点摊子。王五搂着宝贝六神无主地立在人群中间,又心安理得地对一切行程一无所知。在熏天的臊气中,他买了两颗喷香的茶叶蛋,他和宝贝还没吃早餐呢。
大巴司机王师傅正窝在驾驶座上抽烟,脚丫子架在方向盘上活泼而灵动地挥舞,一只苍蝇对他的灰趾甲很感兴趣。
他吸了两口,然后伸长了脖子把烟吐到车窗外。昨儿车上一瘪三敬的软中华,烟味不对,是假的。
“他妈的小赤佬。”男人咕哝了一句。假烟一股子硫味儿,熏得他心里毛毛的像是长了草,他有一点生气。苍蝇打了个转儿又飞回来了,津津有味地在啃他的脚皮屑,酥酥麻麻的,他更生气了。疲劳驾驶使他意志昏沉,意志昏沉进一步令他钻牛角尖。王师傅看似老僧入定目光呆滞,实则气得鸡巴都硬了。
他拎着水壶,决定去公厕接一杯冰冰凉的自来水,大冬天的喝上一杯,铁打铜铸的鸡巴也给你冻得缩回包皮里当鹌鹑。
然而套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命运又常常为庸人所弄。王师傅的鸡巴注定要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冬日清晨为一个漂亮傻子屹立于穹顶之下。
傻子不说话的时候是个脆生生的漂亮少年。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抱着只土狗,不过粉扑子一样的脸蛋儿白得通透又细腻,衬得瞳仁愈发黑亮,鼻尖和嘴巴也是红润润的,微观上很有几分好颜色。加之十几岁的少年正处在雌雄莫辨的年纪,身板单薄,四肢纤细,宏观上又带着几分娇弱味道。
王师傅从宏微观角度用下半身评判了眼前这个少年,末了得出结论——他看起来真好cao。可惜24字核心价值观贴在厕所墙上呢,耍流氓是要受社会主义铁锤的!
美人不可亵玩,那搭两句话也是好的。王师傅用目光给面前这位欲言又止、紧张到揪狗尾巴的漂亮少年来回舔了个遍,然后和善地问道:“May I help you?”
作为一个跑上海的国际化司机,世界语言总是懂一点的。
宝贝或许是怜惜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狗尾巴毛,“嗷呜”了一嗓子,吓得王五差点给它摔在满地尿渍里。王五虽然没听懂对方在咕噜什么,但是没关系,他习以为常。他自顾自地向男人缓缓鞠了个躬,磕磕绊绊地组织语言:“司机叔叔您好,我刚刚有看到您在车上抽烟,所以您是司机叔叔对吗?”
男人挠了挠头,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漂亮男孩绕着圈儿说了一句废话?
“司机叔叔,这个车子是到哪里的呢?”
男人张望了一眼车前的信息牌,更迷惑了,“你这是…..不识字?”
“司机叔叔,是的。”
“上海,上海知道不?超一线、经济中心、魔都、东方明珠…”男人稀了奇了,咔咔蹦出好几个地标词汇。
“上海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吗?”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甚至觉得这漂亮男孩在故意消遣他,于是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你这不废话吗?!不是我说,你一大字不识的毛孩子去上海能干什么啊,叔给你指条明路,哝,深圳,世界工厂,电子厂流水线打打工么好咯。”
“司机叔叔,我去上海卖屁股。”
男人挑了挑眉,鸡巴也跟着跳了跳,得,碰一出来卖的傻子了!
大巴车到达上海市郊的时候才下午两点半,比平素里要快俩小时。乘客们从罐头似的车厢里爬出来时,一个个都变成软脚虾——太猛了,实在是太猛了,车速永远在120码徘徊!在车上时乘客自然不敢逼逼咧咧,小命纂人家手里呢!等到脚踩大地头顶蓝天了,一位黄毛男士忍不住嘀咕:“他妈的,紧赶着投胎呢!”
司机对黄毛的抱怨置若罔闻。当然,能被一只苍蝇气硬鸡巴的男士心灵如水晶般纯净易碎,万万是容不得这句话的。只是比起给黄毛挖祖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刻,他双目发直,面上挂着麻木不仁的微笑,一副白面儿吸食过量的样子。
事实也没两样。八小时前,司机在sao气熏天的厕所里享受到一场完美的口交。八小时后,细腻又粗糙的快感仍旧余波未平。
他以一种奇巧又yIn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