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卫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他皱着眉,低头说:“我同他不是那种关系。”
温祯没管,他垂下双目,看着地面自顾自地说:“没关系,我都知道,只要你帮他,我离你们远远的。”
严卫顿时失了耐性,他抓住温祯的领子,将他拉到面前训斥:“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自以为是,原先便是,卫安卿那么对你,你倒不甚理睬,总是顾影自怜,好像他欠了你一般;现在也是,我告诉你,卫安卿是我的同父兄弟,你懂了吗?”
温祯一愣,他一直以为严卫心悦卫安卿,平日严卫一口一个兄长叫着,他仅以为是那人耍心眼,企图用这种方法拉近同卫安卿之间的距离,竟没想到二人居然是真的血亲兄弟。
温祯一阵心悸,突然明白自己先前做的一切简直都是无理取闹,不禁懊悔自己为什么没能在之前去找卫安卿问问清楚,或者在昨天卫安卿走之前冷静下来听一听他的解释。
他心里苦涩得很,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任凭严卫揪着他的领子,即使呼吸不上来也不挣扎,他企图用这种窒息感来惩罚自己。
严卫发泄完,不愿再去看温祯一副颓废的样子,将他推在墙上。温祯靠着墙,失了力气般滑坐在地上,双腿向左侧倾斜,歪着身子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卫转身就守卫关门,却听到温祯在后边唤他,“严大人……”
他转过头,温祯已经重新站起身向他行了一个大礼,接着说:“我虽有品阶,可在朝时便不喜交友,自成婚之后更是待在府上,如今是手足无措;我只希望你看在兄弟情面上,能在皇上面前为老爷求求情。”
他双眼盯着严卫,满是祈求的神色,见严卫沉着一张脸,心中绝望,索性抛弃所有的骄傲与自尊……
严卫双眼睁大,因为震惊,连瞳孔都放大了——他看到他一直骄傲,高高在上的兄嫂双膝一弯,竟跪在他面前。
温祯垂着头,没有说话,他从小便是娇生惯养,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嫁入相府之后也是被卫安卿捧在手心上,这一跪,已经舍弃了所有的尊严,他再也说不出什么祈求的话。
严卫沉默了一会,走到他面前,温祯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用银线绣着盘雕花纹的靴子,然后他听到严卫说:“我不会救他的。”
“什么?”温祯猛地抬起头,十分不解,
严卫笑了一下,带着嘲讽的味道,他俯下身,在温祯的耳边轻声说:“因为害他贬官的人,是我。”
温祯因为震惊再一次跌坐在地,他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卫没有理他,他抽开身子,退回门里。
“你不是他的弟弟吗?为何要这样对他?”温祯心里怒气翻涌,他站起身,对着严卫说。门口的侍卫用两把槊枪将他挡在门外,他无法近身,便只能死死地盯着严卫,势必要让他做个交代。
严卫再一次看到了那熟悉的眼神,带着愤怒、不解、震惊、疑惑,上一次,是在卫安卿的脸上见到的。
他眸色略微暗淡了些,哑着嗓子说:“你若还有些良心,便陪他一起走吧,边关苦寒,一个人并不好过。”说完他转身进了门,徒留一个仓皇的背影,温祯企图挣脱二人的桎梏,可严府的大门已重重关上。温祯浑身顿时卸了力气,他盯着逐渐泛红的天空,意识到时间已到了傍晚。
想到自己几乎折腾了一个白天仍是徒劳无获,他转身上了马车。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卫安卿,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用,会不会觉得自己除了每天给他惹麻烦之外一无是处。
温祯蜷坐在马车里,不自觉地抱着双膝,将头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心悸感。
待会见了卫安卿要说些什么,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自己该怎样安慰他?即使是再害怕,马车也还在行进中,转眼就定了下来。温祯深吸了一口气,跳下马车,却见相府的大门敞开,许多人拿着包袱进进出出,皆是原来府中的下人
现在就要出发吗?
温祯心里一惊,连忙跑进门,奔着正厅跑了过去,只见院中聚集了一些仆从,皆拿着包袱,整齐地排成一堆,三宝站在台阶上,拿着钱袋给他们分发银子。身后卫安卿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道他是否在家。温祯怕贸然前去会惹卫安卿不快,于是便把三宝叫来闻讯。
“三宝。”温祯唤了一声。
三宝听闻,停下手头的工作,抬着头四处张望,见是温祯,脸一下子沉了,却还是走过来行了礼。
温祯也管不得其他,连忙问道:“我们现在便要出发了吗?”
三宝扬起一边的嘴角,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我们不出发。”
温祯皱起眉,“不出发,那现在为何要遣散下人。”
三宝抿着嘴不说话,温祯十分厌烦他这幅Yin阳怪气的嘴脸,但深知自己理亏,也不能发作,他便不再理睬三宝,转身向卫安卿的寝房走去。
走进了一看,那扇木门竟然落了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转头看向三宝,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