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渐渐冷静下来,心中默念,一定要找到卫安卿。
就在此时,温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蓝心!
三宝在府上,那么蓝心应该也没走,只要找到蓝心,定能知道卫安卿的下落。
温祯正准备迈开步子,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正向他走来,手里好似还拿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温祯才瞧出来,是蓝惠,他连忙迎了上去。
“你知道老爷现在在何处吗?”
蓝惠摇摇头,温祯又问道:“那你知道蓝心在哪吗?”
蓝惠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是一个信封。
“这是姐姐让奴婢转交给您的,说是老爷留下的。”
温祯连忙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是一沓信纸,隐隐约约能看到上边的字迹,他将纸小心翼翼地摊开来看。
当他看清上边的内容之时,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是他写的那封和离书,似乎与之前并不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在最后一张纸的右下角,他的名字旁边,多了卫安卿的名字和签章。
“他不要我了……”
温祯哽着嗓子说道,整个人好似失去灵魂,连瞳孔都没了往日的神采,他双手攥着那几张纸,紧紧地按在胸前,微微颤抖着。
“他不要我了……”
温祯再一次呢喃,蓝惠看他如今这幅模样,心情也颇为复杂。她和姐姐蓝心打小便被卖到相府,对于卫安卿自然有很深刻的感情。平日她跟在温祯身边,日子久了,可以看出来,温祯已经对卫安卿产生感情。但平日里这位主子的所作所为她并不认同,或许是一直在他身边的缘由,她竟对此刻的温祯隐隐生出一丝怜悯。
蓝惠从兜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温祯,叹了口气说:“夫人,”她突然住嘴,也不知道再叫这个称呼合不合礼,见温祯没有理她,她继续说,“老爷留了钱给您,信封里还有银票,您拿着这些钱,去扬州寻知府大人吧。”
知府大人便是温祯的父亲,卫安卿这是要叫温祯回娘家。
“不……”
温祯摇了摇头,眼里满是仓皇的神色,接着他说:“这里便是我的家,我还能到哪里去。”他大声说着,企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一纸和离书便将卫安卿与他之间撇得干干净净,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相府,可自己心里早已把这当作自己的家,怎么也不愿离开,仿佛这样一直等下去,便能等到卫安卿一般。
“您还是早些收拾东西,皇上下令,后天便将整个相府封掉。”
封掉?不!
他伸出手紧紧地抓着蓝惠的肩膀,产生问道:“老爷到底去了哪里,他真的走了吗?”他手劲之大,蓝惠被他抓得皱紧眉头,额上隐隐渗出汗水,她忍痛说道:“老爷昨晚便走了。”
昨晚?
皇上当时召他进宫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他连招呼都不同自己打,直接连夜赶路。
一切的答案只能由卫安卿亲自揭开,温祯放过蓝惠,连忙向自己房里跑去,他要收拾东西,然后去凉州找卫安卿。
—————————————————————————
两日前,八月十三,醉香居。
在昨日,阿胡里汗随着月氏的使臣团终于正式进京,此时卫安卿不在朝堂,一切便由严卫来打点。
严卫派人给阿胡里汗递了条子,三人约在王家酒肆见面,此刻,卫安卿正在马车上,向着王家酒肆行进。
他今天穿着一袭黑衣,外边套了一件斗篷,用宽大的帽檐遮住自己,掩人耳目。接着通过刘毅的关系,得以从后门进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二楼的包房。
他扣了几下门,一声长两声短。门从里边被拉开,是一位月氏人,卫安卿走进后连忙把门拉上,他走到里间便见到严卫和阿胡里汗二人在榻上相对而坐。
阿胡里汗见到卫安卿,连忙站起身,右手抵着左肩弯腰行了礼,“丞相大人。”
卫安卿连忙出手相扶,随同他一起坐在榻上。
“不知大人今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大人与阿史那辉是否相熟。”卫安卿一边脱下披风一边问道。
阿胡里汗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眯起了眼睛,接着摇了摇头说:“并不相熟,不瞒大人,我甚是厌烦此人。”
“何以见得?”
“他这人做事不大气,没有我们月氏人的风度,且他善于结党营私,上下勾结,霍乱朝政,实乃jian臣。”阿胡里汗皱着眉说。
卫安卿心中了然,他点了点头,“今天找大人来,便是与此人有关,我怀疑我朝左相与此人有勾结。”
阿胡里汗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笑了一声说:“小人不才,竟与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生知道隐情?”严卫连忙追问。
“我只知这厮与中原人有勾结,是谁并不知道,我还知道,他最近在打探月氏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