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旅人教给贫困的山民点石成金之术,又特意交代:施展此术时千万不能想起喜马拉雅山的猴子。
此等yIn言秽语不可与外人言说,不知不觉却成了上蹿下跳抓挠着我心肺的一只猴子。心猿意马一词实在传神。
我忍不住去观察每一个男孩子女孩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长什么样子,出神地盯着男孩子的脚踝,女孩子的小臂。男孩子有时穿了跨栏背心,大大的袖口露出些前胸,他们的背驮着的时候,可以从一边袖口直通通地看到另一边袖口;女孩子喜欢穿裙子,腰间的带子在背后打了蝴蝶结,有的腰粗,有的腰细,有的裙子在腰上勒出一圈儿,有的在裙子里晃。
五年级的小学生们开始学转笔,教室里全是笔掉在桌子上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找到一双最细最白的手,指甲缝里却是黑的,或者手掌沾了墨水,我都想帮他们洗个手。课间有人喝水,仰着头喉头上上下下地动;梳头时一缕头发没有绑上,塞在领口里,想帮忙拽出来;手不停地摸头发、扣着头皮的毛囊和油脂粒;咬嘴唇上的死皮;啃手指......直看得我脑子发涨。
他们没有一个人像我的琵琶。也许我不应该在身边的人里找琵琶,他们都太小了。
我盯着前座女生发呆,她的身段可一点也不像琵琶,像一棵小树,瘦,细,直,黄毛丫头一个,发梢都分叉了还舍不得剪短。我随手绕着她垂落在我桌子上的马尾辫,她转过来的时候我下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要把她头发放开。
这个小黑丫头哼一声,甩着头发转回去。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哭,也没大声嚷嚷“你干嘛”。
后来周末和同学约着去公园里打羽毛球,被换下场站在一边旁观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看长椅上学龄前小女孩的开裆裤,还认真地记着她的形状和颜色。回过神来的时候被自己吓得浑身发抖。我不知道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但如果我哪一天像摸前座女生发梢一样下意识伸出手可怎么办?
我已经知道“猥亵”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一点儿也不希望别人用它来形容我。
不要看,不要想,不要说,我每提醒一次自己。那只猴子就要跳出来,张牙舞爪,挠心挠肝。
上初中之后老师让按成绩排名依次挑座位,我总是早早挑在教室最后一排最里面的位置,稍微斜着身体坐的时候,背靠着墙角,两面是墙,一面是桌子,还有一面是我的同桌,这样我忍不住看别人的时候才不至于被发现,无比安全。
真是凑巧,小黑丫头单隽逸还和我一个班,而且和我同桌。她个子可真高,像是我的第三面墙。
她的闺蜜坐在最后一排的另一端,靠近教室后门那里,上课的时候整个最后一排都是她们的阵地,有时候传的是纸条,有时候传的是发圈,有时候传的是零食。
单隽逸写纸条的时候用整条胳膊围成一个圈,防止我偷看,写着写着还会鬼鬼祟祟看我一眼,好像是在防范,也好像是在写我。
同桌的时间长了她就知道,我对她写了什么真的半点兴趣也没有,从此以后写纸条的姿态无比坦荡,其他男生抢她的纸条,慌忙之中她还会迅速把纸团成一团扔给我:“胡亚!快帮个忙!接住接住!把纸吃掉!”
我依言接住,撕成碎片,塞回她的桌膛。细细碎碎的小纸屑附在掉了漆的铁质桌皮上,有时单隽逸要把桌膛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偷偷摸摸拈上多半节课才能清理干净,但再到下一次,单隽逸还是要喊“胡亚把纸吃掉!”。
不只是让我吃纸,传零食的时候她也开始把零食袋子推到我这边,问我吃不吃。我一般都说:吃吃吃。
好不好吃且两说,一个劲儿拒绝别人终归不太礼貌,老胡的朋友们都告诉我“男孩不能像只小绵羊”。男男女女之间半推半就、明里正气浩然暗处互通款曲的带颜色故事我看得太多了,觉得没劲,不如坦诚一点。
初三生物课开始讲生命的形成,从脱氧核糖核酸、的双螺旋一路讲到排卵受Jing。早读时我在脑子里梳理知识框架,初中生物课内容不涉及减数分裂,从到Jing子卵子再到Jing卵结合的过程我只好根据带颜色书籍里的形容来猜想。
多好的年纪,桃花苞外头的花萼还是青的,里头却暗暗含着春。
女生们开始看言情小说了,有条件的买,没条件的借,看完再互相交换。有的买些比较新的小说,有的翻着家里的藏书,开始看《红与黑》《飘》《金粉世家》和《白话聊斋》,说话造句都连带着有些人不人鬼不鬼土不土洋不洋,有人开始自称“奴”,有些有想法的自称“本宫”,有人三句话不离“哦亲爱的”。有的更不一般,开始张罗着自己写书了,不会起名字就用班里同学的名字,你是格格我是侠女她是郡主,全班小姑娘都开始献零食拍马屁,想让自己多出场、长得漂亮过得顺遂,全班31个女生里二十六七个都是王妃——两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王爷论资排辈能把太上皇排肾亏。
我从单隽逸那儿借过一次《金粉世家》,看得我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