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有些呆了。
少时我便慕他颜色,如今仍是轻易沉迷。
不觉已更深人静,是回书房就寝的时辰了,我却有些不舍,索性唤了侍从来,命备了外间的小榻。
沈言被我折腾病了,我就在他外间守一晚也不为过。
未料起身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垂眸一看,沈言并不曾醒,只在梦里紧皱了眉头,带着几分急色,那手抓得极紧,绷出几根青筋来。
我只得挥退了侍从,回身又在榻边坐好。
那手略松了松,却也不曾放开,反拉了我手,贴上自己脸颊,咕哝几声,静下来不动了。
病了倒知道黏人。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榻边,一时想着早年间我偷偷带他出去玩的趣事,一时又想着他自嫁给我的冷漠,喜一时,气一时的,不知何时,竟伏在榻边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微亮,我揉着发僵的脖子,被沈言抓着的手已有些木。
转头一看,却见沈言不知何时早已醒了,清明的一双眸子也不知静静盯了我多久,眸光深处似有微星闪动。
我一边抽手,一边嘟囔着抱怨:醒了也不吱声,昨儿晚膳都没用,先喝粥罢。说着便唤侍从。
沈言仍抓着我手,不忍松开似的,却也不敢用力,侧脸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地还给我。
那吻湿湿柔柔的,倒像是掉进了我心里。
我不自在地扭动手腕,看侍从伺候了他盥洗,接了白粥过来。
我舀了一勺递去他嘴边,沈言忙撑起身子仰头接了,匆忙间被呛住,扭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眼尾都有些发红。
我把碗放在一边,欲要给他找个迎枕来,却不知被他误解了什么,忙忙就扯住我裙角,眼里的哀恳几乎溢出来:妻主妻主莫怪
我颇为疑惑:言儿体虚撑不住,我去拿个迎枕来。
沈言讪讪松开手,眼巴巴看着我在外间拿了迎枕,扶他半抬起身,在他身后垫好,一眼不错的。
我端起粥,拿勺子搅拌几下,慢些喝。
沈言乖顺地一口接一口,眼神明亮,湿漉漉地盯着我,直到我拿帕子替他擦掉嘴角的粥迹。
又喂他喝了药,他也不嫌苦,如不知所饮何物般,我索性也就不帮他找蜜饯了。
抽了迎枕叫他躺好,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无限缱绻的,能得妻主如此看顾言儿愿一病不起
我一边净手一边白他一眼,正君还是快些好起来罢,若时间长了,我可懒得伺候。
拉了凳子坐回榻边,正君身子骨也太弱了些。不是常年练舞的么?
沈言微微垂眸,许久不曾练过了。
为何?
沈言嗫嚅着,练后血气蒸腾,欲念更为难控。
我不由一哂,倒是不料言儿还是个淫娃荡夫呢。
沈言瞬间面色惨白。
我俯身轻轻一吻印在他额上,明知道你真姐姐喜欢浪的,却偏要忍着。捏捏他的鼻子,该罚。
沈言劫后余生般深吸一口气,又怕我发现似的压抑着轻轻吐出,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我探了探他额头,手下已不像昨日那般烫,可见那药有效。日后还当勤勉练习。这般孱弱,如何伺候得动妻主?
沈言唯唯应是。
气氛正好,他也乖巧,我便不由起了些兴致。
饶有兴味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听他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颊边也染上红晕。
他双腿在被子下偷偷交错几下,我正要调笑,却听侍从在门外求见。
我有些扫兴,但还是传了进来,命他但禀无妨。
那侍从却偷觑着沈言,半晌不说话。
直到我不耐烦地催促,才低低回道:旻儿少爷遣了人来,问何时去赎他。
我清晰地感觉到沈言的身体一僵。
不由有些气急败坏,好好的在这时候提这事儿。
挥手打发了那侍从,该赎的时候自然会去。
回头见沈言的神情已是不对,眼眶发红,急急拉了我手,妻主还是要纳侍么?
我拍拍他的手,胡乱敷衍道:不纳,不纳。
沈言神色间却更见凄怆,妻主哄我。
我耐了性子,那旻儿说来也是身世可怜,本是个清倌儿,是我替他开的苞。他伺候起来倒也柔媚懂事,如今倒不好撇在一边不管了。言儿若是不喜,我纳了回来只在偏院养着罢了,言儿不必管他。
沈言抓着我的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可不可以赎出来给他一笔钱打发了去?
我微微皱眉,旻儿柔弱,打发出去岂不是要了他性命?正君何时如此心狠了?
沈言怔住,似是不敢相信我会这样说,翻身在榻上跪下,抓紧了我的手抵在自己额头,摆出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言儿为妻主什么都做得,求妻主怜悯
又猛地抬头看我,眼角溢着些湿意,急急道:言儿都受得,那箱子里的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