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思呢。
我拉着脸坐去榻边,探手摸沈言的额头。
沈言乖顺地阖眼,主动贴了过来,跟先前欺负我时凶残的样子半点儿不像。
我更不开心,身上又难受,索性推他两下示意他睡里面去,打算也躺下歇一会儿。
沈言却不肯,妻主回去歇罢,莫要被过了病气去。
我不耐烦地呛他:回哪去?旻儿那里么?
沈言迅速地就朝后退了一截。
我瘫倒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只觉沈言一只滚烫的手慢慢试探着伸了过来,轻轻将我腰身环住,我也懒得理会他。
不一时便又沉沉睡去。
只如睡在火炉旁,睡得神思舒缓,不知今夕何夕。
再醒来时沈言却不在身侧。
我迷迷糊糊地摸了两把,摸了个空。才觉眼前一亮,沈言挂起帐子,他身后的丫鬟端着水盆。
恍如回到新婚时的早晨似的。
只我昨天被狠狠满足过,身子酸软却舒适慵懒。
我扯了他在榻边坐下,埋怨道:还发着烧呢,不好好歇息折腾什么?
他拿了我手去触自己额头,烧已退了。
手下温凉,我不由啧啧称奇:退得这么快!又叮嘱他,还是要按时服药才好。
沈言乖顺地点头,晨起已喝过药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任他服侍着盥洗了,在餐桌边坐下。
沈言净了手,过来在我身侧单膝跪下,要为我布菜。
我扶起他,别忙了,还病着呢,坐下一道吃罢。
沈言推辞不过,只好勉强坐了半边凳子,却仍只忙着替我夹菜,半天也没自己吃上几口。
我索性夹了几筷子放在他餐碟里,又替他盛了粥,命他吃干净。
他咬着筷尖,一双清透的眼睛羞涩又欣喜地看我。
我不由叹一口气,我原本期待的婚后生活,便是简简单单的夫妻和乐,同桌吃饭,同个浴桶洗澡,同床睡觉,偏你非要立那些个规矩。
沈言咬着筷子垂下头,半晌才讷讷道:妻主曾言,喜欢看言儿跪着。
我恨铁不成钢地拿筷子敲他手,我喜欢看你跪着,那是床笫间的情趣。难道是喜欢看你对我冷漠守礼,拒我于千里之外么?我那般费心求娶,难不成是为了娶回家里来拿捏的?
被沈言眼里的惊异气了个倒仰,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休要自己琢磨,多多问来。
沈言开心地应是。
我看得出他很想追问纳侍的事儿,却又不想破坏了此时的气氛,欲言又止地,也不好好吃饭。
我索性放下筷子,抬手揽了他,我与言儿夫妻一体,如今又已解开了心结,自是不会轻易容人插足。只旻儿那处,我多少也担着些责任,不好放手不理。我便赎了他,送给子慕,让他也好有个归处,言儿看如何?
沈言低头轻轻嘀咕了一句,妻主只睡他一次,便说有责任,妻主睡过言儿多次了。说完,又怯怯看我。
我一噎。
见我未曾发怒,他又接着道:言儿觉得不好。若是妻主为他安排了去处,定要时时记挂着。又若有所指地加一句,妻主往日便于陈小姐府中去得勤。
这是担心我把旻儿养在子慕处当个外室?就算我愿意子慕也不可能愿意啊。
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本就是子慕介绍的,我也并无非纳不可的意思。顺便甩个锅,若不是言儿总冷着我,也不至于有这一出。
沈言立即回道:那便就交由陈小姐处置不好么?
我捏捏他的鼻头,倒是醋性大!
他知我是应了,便喜笑颜开,兴致勃勃地又为我布菜。
子慕知道了这事儿狠狠跟我闹过一场,骂我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完了却也只好替我收拾了烂摊子,把旻儿赎出来在她家别院安置了。
沈言自与我开诚布公后,床笫间便很是放得开,但凡我有要求,他无有不应的。我二人很是荒唐过一阵子,叫沈言几乎习惯了日日不着寸缕地在屋里晃荡,更在庭院里、花架间、假山处,留下许多胡闹的影子
沈言曾与我笑谈,言及自己曾万万不敢想,自幼的幻想竟有成真的一天。我笑揽着他:言儿不妨幻想得更丰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