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云璧轻轻呼唤着,但是雁无意仍旧一副痛苦的表情。看主子实在难受得紧,云璧便也不去管有没有逾矩了,抓住雁无意的肩头使劲摇晃,想让主子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心想:反正和主子同榻而卧已经够出格了,等叫醒主子再请责罚吧。
雁无意在梦中只觉得有双温暖的手拉住了自己,他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肯松手,一个激灵后终于醒来。
昏黄的烛光柔和了枕边人的脸,雁无意看着云璧眼里遮掩不住的担忧和紧张,心底一片柔软。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温软的rou体,坚硬的骨骼,还有喷洒在自己颈侧的呼吸,万般美好终于抚平了噩梦带来的折磨。
意识到怀里人开始小小地挣扎后,雁无意叹气,问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云璧立刻又恢复到影卫时的状态,沉声发誓道:“十四绝对不会背叛主子!”
雁无意哑然失笑道:“我的十四怎么又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云璧这才想起这次出山之时主子曾对自己过的话:等出了七绝山山下的大门,你就叫云璧了。
云璧从前没有名字,暗影堂时按每月排名称呼,他总是一。后来出堂了按照考核排名,他是十四。而如今,他有了名字,叫云璧。情急之下总会忘记,而自称云璧时更是觉得拗口难当,可主子却熟稔得很,像是已经在心里唤他千万遍,他一直都叫云璧似的。
“云璧记住了。”既然主子说他是云璧,那他就是云璧。
雁无意欺身压上来,修长的手从被衾下钻入他的衣袍中,轻柔地按摩他的后腰,问道:“还疼不疼?不如明日休息一天再启程。”话语和举动都温柔,好像二人是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样。
记忆一下子鲜活,酸痛的腰身和后xue的不适提醒着他,他曾用这具身体让主子舒服。云璧认为主子不过是一时兴起,或是说他就是个暖床的。
做好分内的事就是影卫的职责,如果主子要他承欢自然也是并无不可,云璧可以把这事也算作分内。再说主子是他所敬所爱之人,哪怕有着云泥之别而不能心意相通,半晌贪欢时的温情也足够云璧日后回味。
闻言云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衣带已经被解开,雁无意抚摸着云璧胸膛上交错的伤痕。有些伤痕早已平滑,触手时一片光滑,只有不易察觉的褐色。还有伤痕仍旧微凸,蜿蜒在胸膛上有几分狰狞,摸上去云璧就会轻轻颤栗。
“我知道你能忍,但往后要是疼,要是不舒服,你大可以告诉我。”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补充道:“是必须要告诉我,听见了吗?不许瞒我。”
云璧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命令有什么涵义。他是剑,剑只有折了,磨损了的下场,但从没有剑诉苦的。主子的命令和暗影堂多年灌输的道理背道而驰,但云璧犹豫后还是开口道:“云璧遵命。”
雁无意看着云璧茫然的样子心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好在他们有很多时间,大把大把的时间。
他将云璧的衣带系好,又掖了掖被角,吹灭了蜡烛,轻声道:“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云璧躺在温暖的被窝,盯着客栈月光也照不到的Yin暗的壁角,怎么看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在那里。在细窄的梁上为主子守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柔软的棉花里听着主子的呼吸声。
最后的记忆是他在主子的披风里睡去,再醒来就是因客栈里主子的梦魇。对,梦魇,一定是主子现在神志还不清醒,这样主子今晚怪异的行为都可以解释了,但是他云璧可不能忘记自己影卫的职责。
黑暗里一阵窸窸窣窣,然后是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惊呼和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再不好好躺着睡我就做到你明天下不了床,让十一他们抬着你走。”
同床异梦,一夜好眠,也或许是一夜无眠。
天光微明时云璧终于依着往日的习惯开始打盹,整晚连翻身都不曾有过,比平时值夜还要累,甚至于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雁无意也不习惯与人同眠,他听着云璧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便没有起身,用手指轻轻描摹云璧美好的轮廓。
下颌流畅又利落,面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睫毛长而翘。雁无意感觉是在抚摸上好的锦缎,滑腻又柔软。云璧自愈能力很好,脸上的伤痕没有留下一丝疤痕,相信假以时日身上也会光洁如新。
触碰很快让云璧转醒,眼神没有往日的清亮,眉眼间还有浓浓的倦意,睡得有些红的嘴巴露出贝齿。雁无意只觉得云璧真好看,就连现在迷蒙的模样也好看。
凑上前去在那唇上烙下一吻,用舌尖去描绘唇形。云璧不敢反抗又无颜面对这种场景,只好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沉浸在蜜意中。
突然雁无意一把推开云璧让他快起床,云璧不明就里,伸手去取衣架上的衣服。想着先披上衣服再请罚,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让主子不高兴就是了。
不敢压到主子只好伸长了胳膊,有些别扭的姿势让被子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微曲的脊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