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东西拿给林自牧,转身从房间里退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房间内似乎同时响起某种震动的声响与低哑的哭声。
果如梁烛所料,这睡双人床和睡沙发的待遇,是云泥之别。
但身后的梁烛却是真真切切的。林自牧窘迫地纠结了一会儿,睁眼道:“你……你帮我……把衣柜左边柜子里的东西给我。”听见身后人动作的声音,林自牧又道:“给我之后你出去。”
梁烛被叫得心脏又莫名一颤,逃也似的飞快去餐厅给他倒了杯温水,才端到床头要走,一低头,又对上那双微吊的半圆眼在专注地看他。
许是因为这位高材生秘书头一次在林自牧面前表现出手足无措,林自牧的话也难得地多了点。他望着梁烛解释道:“之前发情期都吃医院开的药,这个月……年底结项目给忙忘了,没去医院开。”
照理说,林自牧这时也是个病人,他不该找病人要解决办法,但在此之前,梁烛着实没接触过什么omega,更没碰见过现在这样的情况,要他照顾起林自牧来都手忙脚乱,更别谈眼下怎么处理了。
梁烛一怔,回过神来又觉得有些荒谬可笑,被一位omega指示着照自己的标准为他挑选按摩棒,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抱以何种心情。不过,作为下属兼炮友,他的心情可能也没那么重要吧。
但他还是尊重道:“拿哪个?”
“喝水。”稍迟疑了会儿,梁烛还是伸手把水杯口倾在林自牧唇边让他就着喝了几口,人倒是规矩地在床边不贴近。可即便如此,林自牧烧得一片绯红的脸蛋还是难免靠近他,呼吸间更是带着一股子热气直直地扑打在他手背上。
分外灼人。
林自牧的公寓是现代欧式装潢,但一部分家具依旧保留
这回,林自牧的态度却有些躲闪,沉默了半晌只翻了个身,背对过他。
“这也能忘?”梁烛蓦地有点生气。高中生理课他不是没学过,自然知道omega的发情期一不注意就会出大问题,若非他恰好在这里,现在封了城出不去,林自牧一个人发烧得这样厉害可要怎么办?
“你自己能干什么?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一阵甜香又幽幽地荡到梁烛鼻尖。
还没等他来得及揣摩这个问题的答案,那虚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连贯了许多:“梁烛,帮我倒杯水……”
而宁愿用这些,也不愿意找个alpha来帮他度过发情期……梁烛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些许懊丧的情绪。
万万没想到,今天冰雕化在了他面前,他居然恍惚地觉得这冰雕有些许柔软和甜美。
他正待要开口再问,忽听林自牧轻声道:“拿个和你的差不多的吧。”
好歹坚持给人喂完了水,梁烛直起身道:“你……总不能这样一直烧着,有没有什么办法?”
梁烛又是简单应了一声,走到他说的地方拉开衣柜。本以为里面是什么药物之类的东西,却不料看见了各式各样、玲琅满目的……“玩具”。
捂不热烧不怕,从不示弱从不心软,待人永远如隔千里。
了,由着微凉的晚风又吹回他些许清明——到底是alpha,再怎么措手不及,生理反应也要比omega好控制一些,可omega的发情期omega应该是知道的,看林自牧的反应……梁烛匆匆侧头向床上扫了一眼,不禁纳罕:怎么也像是被发情期的到来打了个猝不及防?
虽然知道林自牧是个对性十分坦诚的人,故而不是特别吃惊,但梁烛还是没想过,他竟还会用这些。
“别管我,出去……”本该是十分强硬的一声,尾音却像是化作了软软一汪水。从梁烛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林自牧那单薄的肩膀轻颤着,手指和脚背也都绷紧了,正抠索身下的床单。
不同于大部分omega娇小玲珑的身材,他家老板是个身高一米七几的高瘦型omega,每日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干练高冷精英样。而在梁烛印象中,林自牧也确实能够独当一面,这位年少有为的总裁不仅领导公司如鱼得水,甚至在做爱时,他的身体语言都是从容的,信息素也只是比平时香一些。因此,梁烛从未觉得林自牧柔弱过,这位人高马大的alpha甚至一度以为,自家老板就是那么个冰雕出来的人。
“现在外面已经因为传染病封城了,送你去医院也不方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看林自牧也不太好受的样子,梁烛自觉身为下属在此时也不好多责怪上司,只好又问。
林自牧那边没声音。
当然,梁烛看他是冷酷无情也好是柔弱甜美也好,咬牙抵挡着体内热潮的林自牧是没有精神去管了。他闭上眼,只觉得全身上下皮肤里外又开始像是着火了一样,烧得他又疼又心痒,比先前几次还要叫他难受,即使努力调整着呼吸,维持着理智,脑海里也总忍不住勾勒出一个alpha的样子,恨不得这alpha能立马抱住他,让他贴近贴近就好。
“……没事,我自己来,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