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前一天晚上,梁烛被林自牧叫到家里过夜的时候,压根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不得不和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兼炮友困在一间屋子里。他们有些日子没做,这回就由不得闹得久了点,以至于梁烛醒来再看到“早晨10点后封城”的消息时,已经到了次日中午了。
他皱了皱眉,正考虑着要不要出门看看情况,身边安安静静睡着的林自牧忽然动了动身,缓缓转醒。
“林总,封城了。”梁烛把一连串封城的消息递到林自牧面前看,对方那双微吊的半圆眼只迷蒙地眯了眯,显然还没清晰过来,下意识道:“什么?”
“前几天一直在闹的传染性病毒好像是闹大了,现在全省下文件不让出行……我一会儿看看去。”年轻高大的alpha收回手机,简略解释了下,起身下床离开房间。
等林自牧换上一身干净的居家服洗漱完毕,到厨房冰箱里翻找着鸡蛋牛nai打算简单做点什么充饥时,出门打听了一圈情况的梁烛已经折返回来,严肃道:“情况似乎不太好,我看外面公共交通已经停运了,而且好像因为我们这里有病例,全小区得隔离,有私家车也不让走。”
“那你留下了吃饭吧。”林自牧似乎毫不关心,留客的话也说得公式一般没有起伏,只是又从冰箱里多拿了两个鸡蛋。
他做了鸡蛋三明治和牛nai浓汤,结果三明治几乎全进了梁烛的肚子——他这几天胃口不好,随意地舀了几勺汤就回房间去了。
梁烛看着他反常,有点不放心,速速扫光了桌上的食物正要追去问问,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踌躇了片刻,还是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戴口罩的居委会大妈,是来登记住户情况的——梁烛在外打听的一点没错,且正是在他们所在的这栋楼里发现了两名传染病确诊病例,因此他们不仅遵循规定,不得离开小区,还要居家隔离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这整栋楼里的住户都不得下楼。
“你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可以联系我们居委会代购,这段时间一定不要出门走动。”大妈嘱咐道。
关上门,梁烛环视了老板宽敞的公寓一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紧闭的卧房门上,到底没忍住暗叹了一口气。
作为任职老板秘书逾一年并以身侍老板长达半年的下属兼做爱工具人,梁烛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他家老板虽然在床上让他为所欲为,在床下可就不是多么待见他了。从两人第一次滚上床至今,梁烛在林自牧这里过夜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但没有一次梁烛是第二天仍留下来了的。即使有时林自牧需求旺盛,也会让他回去后隔日再来,换句话说,不是为了上床,林自牧对梁烛不会有任何过于之举。
甚至说是他们炮友,他们却连共度发情期的经历也没有过,每次做完,梁烛都能收到林自牧转给他的按次结算的报酬,一笔一笔算得跟签了买卖合同似的那么干净。
故而梁烛一时还有些担心,他这冷冰冰的大老板肯不肯收留他这个突然“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
眼看着要寄人篱下,这时候还擅闯人家的卧室显然不太合适,梁烛只好坐在沙发上等林自牧出来,一边等还一边趁机远程处理起公司里要收尾的一些工作——作为总裁秘书,公司里有不少事得在他手里过滤一遍再汇报给林自牧,特别是发生像如今封城这种突发事件时,公司不少工作要协调变动。梁烛是想着先一步把这些处理好,让林自牧一会儿看见能省省心,说不定就大发慈悲,把公事私事一起决断,允许他在这里住了呢?
虽说就算林自牧要强赶他走也赶不掉,但这睡客厅沙发与睡卧室双人床的待遇,到底是不一样的……
可等到窗外日头都偏了西,也没见林自牧那边有动静,梁烛终于有些不放心,起身走到了林自牧的房门前。
“林总?”
他叫了里面的人一声,又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应答。
“林总,你还好吗?我进来了?”
梁烛高声说着,压下门把手,锁芯咔哒一声响起,没由来地叫他心跳紧张地漏了一拍,尚未将门推开寸宽的缝隙,一股香甜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竟如有实质般从头到脚浇过了他,让他喉咙一阵发热发紧。
——这是……omega的信息素!有omega发情了!
猛然嗅到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梁烛的头脑顿时一阵空白,只觉着耳边有人叫出了这么句话,凭着本能就大力地推开了房门,忍不住要拔腿往里冲。但在短暂的冲动过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硬生生地立住了脚,捏紧了拳头,这才站在原地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却不料这一眼更是让他血脉偾张:仅穿着薄薄的居家服的omega全身都shi透了,只张着一双微吊的半圆眼,红着脸泪眼蒙蒙地定定看着他……
“林总……”梁烛喊道,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偏偏这头儿被发情热折磨得昏昏沉沉的林自牧还是听到了,竟硬是挣扎出些许清明,气息不稳地吩咐道:“……快去……去把窗户打开。”
梁烛如梦初醒。他疾步走到窗边,把几扇窗户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