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少年,他的职业是拾破烂,偶尔兼职卖屁股。这不算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但一个智力残疾的人显然没什么本事做复杂的工种。好在智力低的人耻感也低,卖瓶子换钱和卖屁股换钱对王五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这话也不算Jing确,卖屁股只要撅着腚挨cao就成,捡瓶子可是要一个个垃圾桶翻来覆去的扒,味道不算好闻,脚程也远。
王五喜欢卖屁股。但雌雄并蒂的屁股显然没有女人的纯逼好卖。即使他王二前有肥逼后有嫩菊,五十块尻逼捅xue一条龙堪称是物美价廉了,但越是一穷二白的贫民窟里,越是有那么一点克己复礼的意味。男人鸡巴硬了就拐到按摩店里找个小妹捅捅逼,抓心挠肝的劲儿射出去了,就提了裤子再拐到隔壁卤菜店称半斤卤猪耳朵皮子回去给儿子嚼。女人是没有性的,做爱是责任、是奉献、是垫着枕头含着Jing,咬牙切齿再添个儿子的使命感。如果要一个女人花八十块钱找个男人杀杀逼止止痒,她肯定会瞪大眼睛用朴素的语言描述一个除法公式——八十块能给自家老儿买多少个猪耳朵皮子哩?是了,虽然男人的Jing并不总是射在他老婆的腔子里,但这个贫民窟里的男人女人殊途同归——儿子、女逼和卤猪耳朵皮子是要比一个双性人的屁股更畅销的。这也是为什么卖屁股只能算王五的副业,即使他的屁股滋味其实很好,即使每个偷尝过他屁股的男人都赞不绝屌,即使他撅着腚在垃圾桶里翻瓶子时,路过的男人都虎视眈眈地觊觎他肥美的大屁股,但,克己复礼,“盗”亦有道,偷女人是本事,偷怪胎就要贻笑大方了。
王五站在“丽丽按摩店”门口,有一点不满。其实他不满很久了,但他今天决定说出来。
塑料水晶帘子里影影绰绰坐着一个老姑娘。“老姑娘”是个尊称,在这个地方的文化里,没有结婚的女人都是姑娘。一个姑娘的子宫是纯洁的,因此为众人高看一等。所以即便是年近四十而未嫁的老鸨子,那也乐意被叫做“姑娘”而非“徐娘”。此姑娘正专心致志地嗑着西瓜子,时不时从帘子里飞出几片瓜子皮。王五弯腰捡起shi润的瓜子皮,闻了闻,唾ye的腥味并不影响王五的判断——这瓜子是nai油咸香风味的。他突然馋了起来,咽了口唾沫,他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此刻只想讨一把瓜子。
“啊——”王五混沌地发出半音,然后卡住了。馋意来的太快,他并没有组织好语言。不过一只手倒先行一步伸进水晶帘子里。
“噢哟!”枯树枝一般苍白皲裂的一截手臂突兀地杵在陈丽面前,她吓得瓜子皮呛进嗓子眼,猩红的指甲挑开帘子,“要死啦要死啦,青天白日的搁这吓我。”
虽然曾远观过丽丽姑娘的绰约风姿,可王五还是被眼前这花里胡哨、浓油重彩的一张脸吓得后退两步。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手中的瓜子,鼓起勇气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交叠作碗状,是一个标准的乞讨姿势。“丽丽姑娘,请给我吃一点吧。”
陈丽被这句“姑娘”取悦到,于是笑骂道:“你妈的王五,这真是大年初一打平伙,穷鬼都凑一块儿了。要饭也别搁这穷蛋地方呀,哝,姐姐给你指个地儿,三里地外的地铁站口子,听要饭的老李头说那边生意不错。”
王五摇头,“丽丽姑娘,我不要饭,我有工作。我想吃瓜子。”
陈丽挑了挑眉,到底还是回屋抓了一把瓜子。
“谢谢丽丽姑娘。”王五捧着瓜子拜了拜,就近蹲在空调机边上嗑起来。
空调外机的冷风吹起王五凌乱的半长头发,露出白净的额头,愈发衬得下半张脸脏兮兮的像花脸猫一样。花脸猫冻得缩成一团也不忘鼓着腮帮子嗑瓜子。陈丽觉得他傻得冒泡儿,再加之长得眉清目秀的,倒带了点可爱意味。
“我说王五,看你天天拎着蛇皮袋子走街窜巷翻垃圾桶,也没闲着呀,怎么越混越惨,连瓜子都吃不起?”
“唔,”王五伸出舌尖仔细剔干净瓜子壳上的rou,想了想,然后答道:“冬天,瓶子少的,一个垃圾桶里,只有一个瓶子,两个瓶子,三个瓶子,和没有瓶子。”
陈丽点了点头,是了,大冬天的,饮料是不怎么畅销。不过她又瞥了一眼王五肥溜溜的圆屁股,然后笑嘻嘻地揶揄道:“冬天嘛,饮料太凉是没什么人喝,可你那屁股不是热腾腾的嘛,难道没人光顾你生意?”
王五经对方一提醒,倒想起了这趟来的正事,于是把余下的几颗瓜子装进兜里,声音是失落而又彷徨的:“丽丽姑娘,大家都不愿意买我的屁股,可我两个洞加起来才要五十块钱,”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瞳仁较之旁人又大又亮,此刻又附上一层潋滟的泪膜,他不解地歪了歪头,泪水就汇聚在艳红的眼尾了,“难道2不是大于1吗?难道50不比80小吗?明明cao我的逼rou和肠子时也说舒服啊,为什么不买我了呢?”这个疑问在王五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以至于他流利又完整地脱口而出。
少年清亮的嗓音说出污秽的词语,这令陈丽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却是无言以对。能说什么呢?告诉王五双性人是yIn乱肮脏的,所以嫖客宁愿找自己店里的脏鸡也不愿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