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干吗啊?”
“纳鞋底。”
“给娘纳啊?”
楚成咬断线头,
“啧,扎你的马步,别分心!”
“爹爹,你是武林盟主,怎么还怕我娘啊!”
“什么叫怕?我这叫疼老婆!前一阵忙,好久没回家了,当然得伺候舒坦姑nainai!我告诉你,乐忧啊,疼女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明白吗?”
“说谎!先生前几天还说,做女人要三从四德,我娘哪个都没有!”
“圣贤书还说三纲五常呢,父亲的话就不能反驳,你遵守了吗?”
楚欢吐吐舌头,接着扎马步。
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
楚成连忙把鞋放在地上,收了针线塞进怀里。
“谁呀?”
“掌门,有拜帖!”
“拜帖,这饭点都过了,还有拜帖?呈上来吧。”
仆从递上拜帖,楚成打开一看,面上露出了笑容,
“啊,是汝玉啊。”
笑道,
“这小孩还挺有趣的,你让他在正厅先坐着,我马上就过去。”
呆鸡歪头道,
“汝玉是谁啊?”
“一个哥哥,大概不久就要成青山派掌门了,一会儿他要是留宿我就带你去见他,他这个人很有趣,你肯定喜欢!”
“哦,可我娘让我练功…”
“别让你娘知道不就成了!”
楚欢咧嘴笑了起来,看来对这个有趣的大哥哥颇为期待。
“可是你这次应该是看不到我了。”
冯琳苦笑道,
“下次再看到我,我已经成你爹了…”
呆鸡在屋里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仍不见父亲回来,屋里只能听见屋外北风的嚎叫,呆鸡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洒下,灯光下凌海派的碧霄城已一片银光素裹,楚欢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门外,发现门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守在门外的凌海派弟子也不见踪影。
“大山哥,卫哥哥?”
楚欢茫然走了几步,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费力从雪地上爬起来,手好像摸到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门口灯笼昏暗的灯光洒在他身侧,他定了定目光,往下一看,眼前赫然是一张埋在雪下的人脸!
而且正是大山哥哥的人脸!
楚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爹!娘!爹!娘!”
他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爹!娘!大伯!大山哥死了!爹!娘!”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大雪仍然铺天盖地往他脸上拍着,北风辗转呼啸,仿佛妖魔鬼怪的嚎叫声。
跑回房中,楚欢仍没见着半个人影,终于鼓足勇气颤颤巍巍拿起门口的灯笼,走到门口一照。
门前赫然躺着好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虽已被大雪掩盖大半,仍能模糊看出几个熟悉的面孔,竟都是楚家的家仆弟子!
楚欢扔了灯笼,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没哭几声,一个身影一把抱住他。
楚欢颤抖着睁大泪眼朦胧的双眼,看清抱住他的人,露出了笑容。
“娘!”
苏晨却不理他,抱着他快步走进楚成的书房。
“娘,爹呢?这是怎么回事啊?爹和大伯在哪啊?”
苏晨仍然默不作声,走到书房的博古架面前,将一个翡翠镇纸往左一旋转,博古架“轰隆”一声打开了,露出里面的密道。
苏晨将楚欢放到地上,蹲下身子,书房没有点油灯,月光下,也看不到苏晨的表情。
“欢欢,一会儿你就一直往里跑,别回头,明白吗?”
“嗯,那爹呢,大伯呢?”
苏晨仍不回他,将一个玉佩塞进他的怀中,
“你往里跑大概一刻钟,出来以后是咱家后山,然后你拿着这个玉佩,去灵犀阁,把玉佩给灵犀阁当家看!记住!绝对不要回家!不要相信任何人!若有人问你是谁,你也绝对不能告诉他,明白吗?”
“娘?我不知道什么是灵犀阁…你,你不和我一起吗?”
“欢欢,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为娘只告诉你一句话,人心隔肚皮,千万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至亲也不行,你明白吗?”
“我不!”
楚欢又嚎啕大哭起来,
“爹呢?大伯呢?他们都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跑?你把他们都藏哪去了?”
苏晨终于忍不住面露凄然之色,掉下几滴眼泪,慌忙擦干,厉声道,
“男子汉大丈夫,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快走!”
说完将楚欢连推带搡,一把推进了密道里。
楚欢挣扎着从密道里探出头,只见博古架正缓缓移回原处,苏晨站在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