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对方这个说法的连城瑾当时便愣在了原地,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一并被卡在了喉咙里,只讪讪的半张着嘴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设想过好几种对方的答复,也一一想好了应对之词,谁知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仗着他脑子不灵光,如此荒谬的身份也敢安插在他身上。
至此,他已经完全想不通宋洲野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而另一边宋洲野见连城瑾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呆呆的半张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陡然觉得对方这样有些稚气的模样倒也十分新奇,像个小孩似的,让他忍不住将人往狠了欺负。
其实他原本年纪也并不大,十六七岁的少年,原本正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他却因生活的磋磨,过早长成了一副坚不可摧的硬心肠。
旁人见他这幅模样或许会称赞一句六皇子天生的少年老成,可宋洲野觉得这样不好,他再后来时常会想起还是个小团子时整天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团子,对比如今手段圆滑滴水不漏的六皇子,按理说算懂事很多,却对着别人露出一张笑脸都是经过缜密算计,绝不漏掉对方一丝一毫可供他压榨的价值。
又假又虚伪,偏生还让他讨厌不起来,只能带着一肚子火气盯着他带着副假面逢场作戏。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亲手撕开这幅面具的机会。
他伸手捏了捏对方粉白的脸颊,连城瑾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就这样被他捏的微微鼓起,像只什么囤食的可爱松鼠。
“在想什么?觉得我在骗你?”
脸颊上粗粝的触感终于唤醒了连城瑾的神智,他不太敢惹宋洲野生气,只能压下一腔怒火,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作怪。
“不是,可我看你气度不凡,不像是会娶男妻之人。”
承国不算闭塞,男风也颇为流行,大街小巷上的小倌馆更是数不胜数,但终究只能当个玩意儿,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更遑论在帝都稍微有些地位的人,谁也不会真领个男人进门。
“你自小倾慕于我,长大后更是一门心思想嫁我为妻,我被你的执着感动,恰巧看你也顺眼,便娶回了家门。”
连城瑾:.......
他想不通宋洲野是怎么顶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的,以前他只觉得对方是个不好惹的善茬,知道今天才对他有了全新的认知。
完全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人。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宋洲野捏着他脸的手力道有些加重,语气也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还是说瑾瑾已经想起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相信的相信的。”连城瑾连忙胡乱点头,再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质疑。
他现在一条命都捏在对方手里,对方一时戏瘾大发想同他玩些花样,刻意折辱也好,另有目的也罢,连城瑾都别无选择,只能奉陪。
被对方喂着喝下一碗浓黑的汤药,又被逼着含混不清叫了两句相公,连城瑾终于被折腾得Jing疲力尽,有气无力的抬手推拒着宋洲野环在他身侧的两条手臂,想从对方的怀里爬出去。
宋洲野看着对方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困顿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却并没有松开双手,而是用更重的力道将他困在怀里。
像一头猛兽守护着自己最钟爱的宝物。
“就这样睡。”他斩钉截铁命令道。
连城瑾是个病人,又有了今晚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原本便不多的Jing力早已被耗了个干净,他无力挣扎,只得接受了对方霸道的安排,枕着他硬的像石头的胸膛沉沉睡去。
只是梦里还皱着眉头,一副郁结于心的模样。
在怀里人呼吸陷入平稳之后,宋洲野低头亲了亲他光洁的额角,连城瑾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一动,似乎有所感觉,却并没有转醒。
他这身伤很重,调养起来也颇费时间,整日除了偶尔能清醒上片刻,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仿佛要把过去十七年间他缺失的休息时间一并补回来似的。
倒是每天醒来时宋洲野基本都在,或者是将自己抱在怀里,或者是靠着床边看一本什么兵书,眼看着自己醒来后便唤侍女送上一碗温热的粥,一定要亲手喂自己喝下去。?
连城瑾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么些天下来不仅没有厌倦这种伉俪情深的戏码,反而越演越入戏,真把自己当成他青梅竹马的小妻子了。
但他总归是无力反抗的,只得配合他的表演,接收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如今他叫起对方“相公”早已轻驾就熟,也看得出对方似乎颇吃这一套,便懂得以此为自己谋求些利益。
他天生怕苦,每天喝过药后都惨白着一张脸,肠胃里的不适要翻涌好长时间,宋洲野注意到了这点,两天后便每日带着蜜饯果脯来给他喂药,待他喝光碗里的药后顺手往他嘴里塞上两颗,果真让连城瑾的不适减轻了不少。
但对方却颇为吝啬,总不肯让他多吃,一开始连城瑾只能颇为愤慨的接收他的安排,后来也摸清了他的脾气,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