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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站桩。
背脊紧贴墙壁成一束,小腿肌rou簌簌地抖,青筋连着骨皮,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只眼神亮得惊人。
美珍说:“一会小姐出来你要多卖些乖,她最吃软,别一上来就硬碰硬。”
美珍说话像梅雨过后的天气,欲断未断,阿玉漂泊在江南的圆圆圈圈里,难免有些浮躁。
“不如你闭嘴,过来借我靠一靠。”
美珍瞧了两眼自己鼓胀的胸脯,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姐还是小声些,小姐快出来了。”
办公室门已经打开,一双蕾丝高跟鞋,一条秀场最新款洋装,勾成一个无瑕疵的Jing装阮金。
她瞥眼过来,一时无话,张手掐住阿玉的胳膊就往外拽。美甲深陷皮rou,新打了水光针的脸是返老还童,妆成心怀善意阿弥陀佛的观音像,滴水成叶,挥手囚牢,孙悟空也逃不出的五指山。
可惜美珍不是饶舌唐僧,阿玉只得低眉顺眼,几个踉跄,道路曲折且长。咕咚一声,膝盖小小一块,跪倒在地。
美珍忍不住挫挫后槽牙,这声响听了就知得多痛。
反而是阮金不耐烦,终于爆发:“你连路都走不好,倒学会和人打架。”
阿玉自顾看膝盖又破皮又青紫,恐怕没十天半月消不掉。这才叹口气,抬头瞥阮金,就见她一张芙蓉脸上柳眉倒竖,这会妖怪现形,红唇似血盆大口,恨不得吃了她。
“你好厉害,我不知你哪里学来的能耐,还是送你去少林寺待一待,好做个报效国家的女军官?”
阿玉装作听不懂,这样气坏了阮金。腿还没站直,又被薅着脖颈塞进车里,车门震三下,惊飞看戏的路人。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来个你要账。”
乌漆麻黑的玻璃把外界阻隔,Yin翳夹死苍蝇,时人大气不敢喘,阮金犹不解气,回手又拧了她一把。
“人在医院,这钱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
阿玉那榆木脑袋好似开了窍,一张嘴活像学舌的鹦鹉,口条麻利:“你daddy给你钱,没见分得我一分。不如你说个好话,把我也收入房下,他一定肯听。”
这还不算完,她没看见阮金青白脸色一样。
“你听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反正我不在意,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倒也很好。”
阮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保养得宜的皮肤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好像随时从中间裂开缝,脱皮化水。
“你……你……”
阮金抖着手差一寸戳向她鼻尖,半天找不到词儿反驳。也就手上功夫了得,一拧一掐又青了几块。
阿玉眉毛都不皱,嘴仄得扁平。这场面被前头副驾坐着的美珍看得清清楚楚,眼睛四下乱瞟,被司机盯个正找,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只得一人硬着头皮上阵叫板。
神婆披头散发,摆红脸,装模作样招魂一般,yin唱三小节,最后感谢主感谢天感谢十八辈祖宗坟上生烟。
“小小姐和小姐置什么气,小姐是着急,毕竟这日后影响不好。”
阮金眼角一红,泪珠更多地滚下来,砸在阿玉耳中嗡嗡作响。
叶蓁蓁的事还是捅了出去,导员压不住,夺命连环call出牌桌上大杀四方的阮金,等她来只听到一句:强制退学。
美珍早干了通风报信之事,导员就是塞钱的事,只是那家人,有点麻烦。
阮金收起一副晚娘面孔,卡片刀锋似的照着阿玉头面砸下来。
“够不够我现在只这些,医院那边我替你摆平,一事换一事,学校你就不用去了。”
阿玉无动于衷:“阮小姐好厉害,不知你又给导员塞了多少红包,请他肯做和事佬。”
“你这点牙尖嘴利用不着搁我身上,想想你自己吧。”
阮金冷冷一瞥,与阿玉眉目如出一辙。她看了,忽然住了嘴,再不说话。
到了大宅,等不及车停稳,她已开门下车,直往大厅去。
“把小小姐送回房,看住她,让我看到她出来你们都不用在这做了。”
拿钱就得办事,阿玉被美珍给“请”上了二楼。美珍做这事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贯憨厚的笑,立在门口安慰着:“小小姐放心,不出几日您就能出去了。”
阿玉扯唇一笑,进去了。
美珍瞧着阿玉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姐说了,让您把手机也交上来。”
阿玉不动也不说话。
“对不起了小小姐,您不肯我就直接拿了。”
阿玉任由美珍动手,似乎无知无觉。阮金不是第一次关她禁闭,只是这次显然动了真格,阿玉太了解她,自己不服软就出不去。
“等一下。”
“小小姐有什么事按门铃就行。”
美珍说话不带感情,拿了手机要锁门。阿玉只能死死抠着门缝:“拜托,我就打一个电话,打一个电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