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里惊醒,身上的睡衣都shi透,薄被也被挑开了。快要入秋的清晨冷得我发抖,内裤里的shi滑又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刷牙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我竭力回想着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书籍,查过的所有词语,中文的,英文的,我找不出答案。明明从小到大所有男生女生在情事上的疑惑,不管是带色的不带色的我都洞若观火,但我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看得那些书里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梦到另一个男人,他们恨不得梦里梦外全是女人,多多益善。
我的梦里有毛鑫,我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我只用手一遍一遍地摸他的腰,就感觉到头脑快要炸开一样的、咬牙切齿的快活。
这一天早上我没敢再看毛鑫,猴子疯了一样窜出来,又抓又咬还尖叫。
成Jing了?长本事了?还他妈会叫了!
我趴在桌子上,呼吸都跟着不顺畅,嗓子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睛明xue疼,四白xue疼,天应xue疼,太阳xue疼,眼保健Cao要按的xue位各个都疼。眼睛又干又涩,快要从眼角、从眼底裂开了。
单隽逸推了推我,好像想问我什么,我没有理会,下课铃一响直接冲出教室,去厕所对着水龙头一遍一遍捧着水搓脸。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我关了水龙头,昏昏沉沉穿过走廊,深呼吸几下,刚从后门进教室,就听单隽逸一声“胡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她扔过来的纸团。没等我把纸条撕掉,有一个人从我背后扑过来,把我带得往前踉跄着冲了几步,腿绊着腿带到了好几个凳子。
他前胸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手也握着我的手腕,用整个上身的重量把我压在最后一排课桌上。疼不疼倒是其次,他好像不怕冷一样,穿得那么薄,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体温穿透衣料的感觉太过诡异,热得我一哆嗦,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衣服底下肌rou的形状,瞬间从颈后到脊背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周围一圈人起哄的声音都好像变小了。
我尽量把肩向后打开,上身前倾,想在我们中间打开一条缝隙,不要贴得这么严丝合缝,但他一只手还努力去够那个纸团,上身不停地在我背后磨蹭,我的耳朵嗡嗡地响,听见的全是他的喘息。
事发突然,我的脑子好不容易开始转,正想说“一张破纸你至于么,难看不难看”,单隽逸就突然发难了。
我听见她很生气地喊:“毛鑫!”,接着就看见单隽逸,我们从初中就“孤”来“孤”去、四处惩恶扬善的单爷,莫名其妙地哭了。
起哄的人不敢闹了,女生们拿纸的拿纸,骂男生的骂男生。毛鑫松开了手,不知所措,笨手笨脚地去哄她。
我眼前眩晕一片,又趁乱从后门出去,躲在校医室,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三。打吊瓶的时候血管太细,被扎了四五次都没顾得上疼,心里想的全是:单隽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