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了。
啊……(尖叫)
……他要是不好用了,看你用什么去哄!
☆、寒夜寻人
暮色四合,鸟雀归巢,高门大户里的贵公子换上新制的鸦青色绣红枫长袍,对镜正了正玉冠,拿着一把象牙折扇便准备出门,恍若一天的Jing彩才拉开帷幕。
夏云舒笑着迎上去给陆南恩整理略不平整的衣襟,淮哥儿也跑过去抱着陆南恩膝盖唤爹爹,她抬眸斜了他一眼,佯装不悦道:“教子讲究言传身教,你再这般下去,小心两个孩子有样学样,往后把仕途放第一位,家庭摆其次,看你好受不好受!”说完又低头,白肤染上一层粉色,言语似羞似怒,“咱们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陆南恩年二十三,正是喜好新鲜玩乐的时候,倘若再年长几岁,见娇妻爱子在侧,定迈不开腿,此刻他弯腰抱起孩子哄了几句就交给nai娘,耐着性子说道:“你当我晚上不睡觉,喝酒喝到吐血很痛快?我也想时刻陪伴你们左右,可诺大的家业全靠我一人打理,我能撒手不管?”用扇子指了指她压裙角的羊脂玉佩,“若是我不出门,能有这些好物让你被那些夫人太太羡慕?”
夏云舒笑容变淡,语气稍微透出些不满,“夫君对我和孩子们自然没得说,夫君既能吃苦耐劳,又不失公正公允,儿子们学你准差不离。只是夫君辛劳所获的东西,有些人并不见得会看得上眼。”
男人与女人思想不同,言语听在耳朵里,揣摩出的意思也大相径庭。
陆南恩被娇宠长大,接手家中产业方才知晓自己几斤几两重,心思也变得敏感,平生最不喜欢听人把自己与兄长比较。他收敛漫不经心的姿态,正色打量妻子一眼,冷笑道:“嫌我让你不够体面?你现在风华正茂,不愁找不到让你体面风光的良人!”
夏云舒大惊,来不及去想为何会踩到他痛脚,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娇软模样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是有异心,当初就不会选你。”
念当初追本溯源是对现如今生活不满的控诉,这话对盛怒下的男人而言是火上浇油,他气极,“谁逼你了?过不下去就别过!”
次子院里吵吵闹闹,陆大夫人闻讯而来,见陆南恩胸膛剧烈起伏,脸红得异常,不问对错便对着哭成泪人的儿媳妇斥责起来,“你进门前就知道你丈夫身体不好,进门后悉心照顾,未曾有半句怨言,我逢人就夸你贤惠,可如今你把你丈夫气到这般田地,可是狐狸终是藏不住尾巴了?”
夏云舒是国公府嫡女,嫁给陆南恩是下嫁,此刻完全有底气回娘家让娘家人来主持公道,可她脑袋左边是两个孩子,右边是夫妻感情,自然也顾不上中间渺小的自己,“儿媳魔怔了,请母亲、夫君原谅我这一回。”
陆南恩稍稍平静,一方面拉不下脸去求和,另一方面对哭哭啼啼的妻子有些厌烦,只道:“我还有事要出门,回来再向母亲赔罪。”
陆大夫人追上去问他出门干什么去,只他人高腿长,几个大步身影就消失在一片郁郁葱葱的香竹中。
在门口站了片刻,陆大夫人回头望了望茫然无措的儿媳妇,蹙着眉头唤来一个家丁,“你去首辅府跑一趟,若是大少爷在府上,就说我请他去寻一寻二少爷;若是他还未回,你就在前门候着,待他一回来,就把这话说给他听。”
“是。”
陆南浔闻言微怔,先打发人手去陆南恩几个交好朋友家中询问,换了身衣裳出门,派出去的人都回来禀告同一个消息,他看了看风中摇曳的红色美人灯笼,道:“去花楼。”
豪车停在门口,就犹如一车金子摆在眼前,花楼里的姑娘不用说,自是扭腰挎tun前去招揽贵客。
秋风瑟瑟的寒夜,衣不遮体的效果呈双倍,虽是妖Jing不怕冷,但连春和秋都会伤感一番的凡夫俗子见此,恨不得用体温、用柔情去温暖、去感化这些妖物。
今夜她们注定要被辜负了,陆续抱刀于胸前,勾起半边嘴微笑,言语透着丝丝能夺人命的凉意,“人长眼,刀不长眼,我是不入流的屠夫,得主子赏识伺候跟前,别的不会,解刨甚是在行。姑娘们若是活得不耐烦想试试,我也会使出浑身解数,保你们皮囊是皮囊、rou是rou、骨是骨。”
陆川从花容失色的姑娘丛中穿出,“二少爷不在这里。”
“走。”
把京城盛名在外的几家花楼都找遍了,要找的人依旧毫无踪影,陆南浔疲惫地捏捏眉心,说道:“以后分个人出来跟着二少爷,他有没有私自置办产业?”
陆续是陆家家生子,父母兄妹在陆家当差,他多多少少会知晓一些陆南浔不想知道的事情,迟疑回道:“我好似听人说,二少爷的朋友在花盛街置了一处房产,二少爷时不时也会去喝杯茶。”
昔日时常品赏的吹箫仕女图,今夜陆南恩并无兴致去看,靠着美人丰盈饱满,恍若稚童依恋母亲,不觉生出好些委屈来,“在朝为官又怎样?若是没有银子维持,靠那点微薄俸禄,又有什么风光可言?一个个嘴上都说心疼我,实际论起来,还不是最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