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听不清楚杜孝之对丁香说了什麽,只见丁香满脸愤然得推开搂着他的男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恨声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丁香把他的悲伤,恰到好处得凝固在最漂亮的模样,彷佛一碰就碎的洋娃娃:「是你执意要误会我,杜孝之,是你先放开手的。」
「嗯。」杜孝之的语气低微到余时中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和纠葛。
「你别想我会原谅你,你别以为过去你对我做过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丁香看着病床上的余时中,单手抓紧颤抖的臂膀,强忍道:「你就继续沉溺在你无聊又恶心人的游戏里吧。」
他绕过杜孝之迳自往外走,没走两步,杜孝之就出声拦住他:「看起来高秀明对你很好。」
丁香难掩嘲讽,和一些不知名的快意:「跟你比起来,谁都对我好太多了。」
张泉提着吊水折回病房时,就只看到杜孝之一人坐在时中的病床边,他正要开口说什麽,杜孝之转过头来,若有似无得扫了张泉一眼,眼神流淌着Yin狠的脉流。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诶?谁?」张泉愣住,转瞬才听明白,支支吾吾道:「我我下次一定把他赶得远远的,这次是我一时没看住」
杜孝之不再理会张泉,他将视线转回病床上的昏迷的青年,灰色的瞳孔倒映出一片冷静的癫狂。
张泉怎麽能没察觉出杜孝之周身的氛围都变了,他皱着眉头,担忧而忐忑得试图劝上几句:「七爷,我瞧着时中的麻药也要退了,醒来可能会想吃些东西,要不我找人送点吃的进来,你们边吃边说说话」
「出去。」杜孝之简单得下令。
张泉扶着太阳xue,认真而慎重道:「他是真的没事,至少现在没事,我先跟你说,这里是医院,而且时中才刚出车祸,你至少让他好好休养一个晚上,有什麽问题明天早上再说」
「我的东西,什麽时候也轮到你多嘴了。」杜孝之森然得加重了语气:「出去。」
张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杜孝之的心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多说无益。
病房的门又再一次阻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你都听到刚刚的话了?」
余时中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不可遏制得颤抖,不是因为房内的低温,而是他的脖子被男人下了力劲狠狠得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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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这应该不用我来教你。」杜孝之温言道,他用虎口掐着余时中,把人往上提起来,青年不得不顺从他的手劲抬起上半身,因为恐惧。
余时中很快得就收起了无济於事的惶恐,他恶狠狠得瞪向对他施暴的男人,又大又圆的猫眼承载不住他的愤怒,而被辗成两弯弦月的弧度,似湖中月映,浮动浅浅一层刀光剑影。
余时中愤愤道:「你想听我说什麽?你还想教我什麽?」
「很多。」杜孝之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蕴藏着丰富而变幻莫测的情chao涌动,有试探、惊艳、期待,以及浓重的慾望。
男人沙哑的重低音凑到了余时中的耳边,鼓动着青年魔怔般失序的心跳:「譬如,要怎麽争宠。」
争你他妈的宠余时中气得浑身发抖。
他要跟高秀明说什麽,说丁香和杜孝之根本还搅和不清,叫大哥不要再为了丁香陷落这团混浊的脏水?
但大哥他分明知道啊,他就是知道了却还是愿意为丁香付出,就算余时中把今天丁香跟杜孝之的对话跟高秀明说了,又有什麽意义呢?
这个男人只是一遍又一遍得告诉他,要他用rou做的心,血淋淋得记住惨酷的事实有多麽疼痛:自己在高秀明心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余时中已经有点搞糊涂了,难道说,大哥以前对他的那些好,都只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吗?所以当高秀明遇到了与他略微相似,却远比他更漂亮、更温柔的丁香,大哥就义无反顾,再也不需要他了吗?
人人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以身相许,但高秀明对他不只是救命之恩,他要怎麽回报?
「你在想什麽?」
余时中抬起眼皮,恨恨得瞪着眼前凌虐他,玩弄他的男人。
愤怒,仇恨,屈辱,和报复等情绪瞬间凌驾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要一想到所有强加在他身上的侮辱和暴行,都是因为他这张该死相似的脸,他就不顾一切得想把父亲留给他的容貌破坏殆尽。
余时中眼尖得发现到杜孝之西装口袋上的钢笔,他伸手抢了过来,拉开笔盖,就拿锐利的笔尖往自己的脸上划。
当然没能得逞,早在余时中眼神不对时,杜孝之当即挥开余时中握住的钢笔,反手扣住余时中的双手,将人翻转了一面压进床铺里。
「你做什麽,嗯?」杜孝之难得气急败坏:「胆子长进了是吧,在我面前也敢伤害自己的脸?」
余时中闷在被单里,硬是钻出半张脸,气笑道:「你不是最喜欢伤害我的脸吗?动不动就咬开我的旧疤,我就是现在要再弄出几道伤口,难道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