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外婆的忌日,两人连夜赶回去。夜里山路危险,于是最终歇在城里。刚好这边离墓地更近。
秋围心上压着太多事,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易浅除开必要Cao作右手始终紧紧握着她。他很久没见过她如此丧气又无言的样子,甚至有些后悔这么快带她去见父母。
到了公寓易浅先去洗澡,林秋围忽然闯进来抱住他,还穿着针织连衣裙,就那么和他一起暴露在花洒下。
她瞬间被淋shi,但只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好半天嘴里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易浅同样不好受,他害怕程序不对节奏太快打乱了她的心,更害怕她情绪不稳定之际会丢下他。
狭窄的空间,shi热的触碰,明明水流在身上流淌,他却敏感地感受到林秋围在哭。他不发一语地将她抵在冰凉的墙上,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
林秋围还在哭,她想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么好的易浅,却还在犹疑不决,在自我拉扯,她痛恨这样脆弱无能的自己。
易浅像能与她心灵相通一样,明白她所有无声的泪来自哪里,他短暂抽离,抵着她额头,你没有错。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错,别怪自己。
不是没有人这样告诉她,她不是不清楚症结在哪里,可为什么易浅说出这句话时带给她的影响会跟别人这样不同,像凭空被注入力量,像塌陷的围墙被重建,好像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有了跟一切和平共处的勇气。
不需要敏感猜忌,不需要竖起满身的刺保护自己的领地。
紧闭的喉头终于找到出口,林秋围哭出声音来,易浅,是我不好,你相信我,我会变好的
他怎么能不信,他何德何能能让她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打碎本身之后还要重塑自己。他所知道的关于她的过往不过只是一隅,他有什么资格要她放下那些甚至不能开口言及的痛苦。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细腻敏感的心,他能做的太少了,只是陪伴。
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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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公墓是整座城市里海拔最高的墓地,林秋围来得很少,但却牢牢记得那两三米见方的位置。
易浅停在小路尽头,捏捏她手后松开,我在这里等你。
来之前她本想把易浅带到外婆墓前让她看看,但她一直觉得,如果外婆的灵魂真在天上注视着她,一定早就看到了她身边这个人了吧。
她点点头,在寒风中独自朝那边走,但头一次,因为身后有易浅,好像有了面对的勇气。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依然清晰可见老人慈祥又坚韧的笑容,左下角有林秋围的名字,不过寥寥数字就写尽了如此深刻的感情。
林秋围弯腰把带来的三色堇花束摆在墓前,顺势蹲下。
这里空旷又拥挤,大风从四面八方刮来,林秋围沉默好久,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易浅,他长身而立,坚定地站在那儿,像不会移动的一棵树,等待她的归期。
外婆,是不是你把易浅带到我身边啊?
她声音带着笑意,又有些微抑制不住的颤抖,像是外婆就在面前听她说起自己的心事,然后她又断续说了好多,说抱歉,说原谅,说近来的改变。
最后轻声喃喃,外婆,你可以放心了。
冷空气把她脸冻得发红,走到易浅面前,他第一时间神伸手触触她的脸,将她羽绒服帽子盖过来,遮住她大半视线。
易浅,看不到啦!
他不语,只是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暖和的兜里。
牵你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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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天一起回了山里。
摄制组离开搬走了很多东西,屋子里一下空旷下来,变回从前林秋围独居的样子。习惯果然可怕,明明刚开始她还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些抵触,如今突然凭空消失,她居然有点怅然。
吃饭时她看着空荡的桌面跟易浅说,我们买些餐垫吧?,躺在易浅腿上看书的时候又说,要不我们添个电视机吧?,到了休息时间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又停在二楼走廊,易浅,我想学摄影。
易浅自然对她满脑子各式各样的想法都表示了肯定,又想着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哄着她先去洗澡。
人洗到半途忽然在卫生间叫他,易浅,我睡衣没拿!
她那么多睡衣易浅怎么知道她指的是哪套,只能在衣柜里随意拎了套长衣长裤。
他打开浴室门,身子刚迈进半个,就被一双shi热的手抓进去,林秋围赤裸着身子把易浅抵在墙上。
她眼睛深得像漩涡,表情坚定又有那么点掩饰得并不彻底的羞涩,她亲亲他鼻尖,一只手早已缓缓下放隔着裤子握住他还软着的性器。
易浅,我们生个孩子吧?
是忽然浮上心头的想法,或许又不是。也许是早在多年前就想过,也许是易浅一次次的包容,也许是亲眼看到他那么健康正常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