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赦容一看,被圍在中間起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嵃,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而江嵃也看到了站在門廊下面的女孩兒,便要撥開眾人朝她走去。
容容。 一聲出口,所有人也都朝李赦容的方向望去,他眼裡沒有別人,只有那個手持掃帚,站在不遠處的漂亮女孩兒,大家登時明了,這年輕人嘴裡說的意中人不是別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哎!搞了半天是三角戀愛,怪不得。 人群裡有陸塘村民,大概也知道這些日子的緋聞主角們,便竊竊私語地給其他人科普起來。
歌王婆婆也見到了這一幕,女孩兒面有嗔怒,轉身走進了廟裡,並不想搭理這年輕人的樣子,而江嵃卻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李赦容腳步加快地往裡走,心道不好:新九此時正在跑建材,就她一個人在廟裡。而江嵃的腳步聲來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她,大步一跨攔到了她的面前。
容容,你怎麼你怎麼跑到廟裡打掃衛生來了?就算是躲我,也大可不必這樣。 江嵃好聲好氣地說著,但肢體語言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李赦容聽到有別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想跟進來看看熱鬧,這裡畢竟是廟裡,也不能不讓別人進,她沒了辦法,道: 你跟我到後院去,我打電話讓新九過來。說罷,推開了江嵃,往辮子婆婆的房間裡走。
那歌王婆婆在外面跟大家又對了會兒歌,心裡記掛著李赦容,便讓人群提前散伙,眾人依依不捨地離去了,她才邁著大步子,往後院裡去,果然看到那年輕人和李赦容一起坐在桌子旁邊。
只見辮子婆婆坐在桌前不語,臉色不太好看,李赦容也僵硬得很,那方才被她唱歌嘲笑過的年輕人,頭垂得低低的,似乎要把自己埋進地縫裡一樣。
歌王婆婆以為年輕人面子上掛不住了,還道是怎麼了,連忙出聲打圓場: 哎哎,這位哥哥仔呀,唱歌是我們這裡的民俗,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呀,阿婆開你幾句玩笑,不是真的要跟你過不去呀,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容容呀,這是你的朋友嗎?
卻不料,李赦容動了動嘴,很難啟齒的樣子,而江嵃還是低頭不語,不僅沒有好點,反而更難堪了,倒是那辮子婆婆冷哼一聲: 阿姐,這個衰仔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欺負了容容,還一路追到這裡的人!
歌王婆婆臉色一變: 是你? 她聲音陡然嚴厲起來,異常威嚴,江嵃不由得抬起了臉,歌王婆婆伸手推了他一下,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裡懊惱不堪:原本李赦容說起過去那些遭遇,隻字片語,把江嵃說得十足邪惡,她便在心裡勾勒出一個醜惡猥瑣的形象來,卻沒想到這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看著一副人中龍鳳的樣子,卻正是欺負小姑娘的罪魁禍首。
一時間,她也有點下不來台,隻虎著臉瞪著江嵃: 你來做甚!
這時,新九也急匆匆地趕回來了,前腳踏進後院,後腳就听江嵃在那裡信口雌黃: 兩位阿婆,我聽說了容容想打聽她弟弟的情況,我心中從來不信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我怕她急病亂投醫,遇到壞人,被騙了,所以特意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不是不幫她,只不過社會上的騙子實在太多,我不放心。
哇呀,這一番話說得可真是漂亮,新九直搖頭。
歌王婆婆聽了這話,心中反倒升起一絲讚許,就連辮子婆婆也抬了抬眉毛,此人傷害了小姑娘,此惡行十惡不赦,但看如今的樣子,似有悔改之意,他方才說的話,也是有頭腦的,畢竟玄學一事,其實也是個行當,十人九騙,真的反而不做生意。她們兩姐妹這些年苦口婆心勸過很多鄉親不要被騙子利用,俱是無用,世人皆容易產生各種肖想的妄念,有嚴重者,墮入李柏薪那樣的地獄裡。歌王婆婆其實倒寧可大家都不信,也不要因此而犯下大錯。
江嵃方才已經被辮子婆婆狠狠痛斥了一番,但就是厚著臉皮不走。李赦容不想面對他,只說: 柏薪有消息沒?沒有就立刻走。
江嵃望著她: 哪有這麼快,現在我的人動不了,也得拜託別人,給我幾天時間吧。
李赦容垂下眼簾,一副送客的樣子。
容容,我,我剛才可是被他們圍住了,我也是當場拒絕了的,你都看見了。 江嵃道。見李赦容沒什麼反應,他心裡不是滋味,又補充道: 你也聽到了,這裡的人搶著要把女兒和妹妹嫁給我,我也不是你想得那麼差,你,你給我個機會彌補你吧。
他們不是看上你的人,他們是急著把女兒和妹妹嫁掉換彩禮,好把錢給家裡的男人蓋房子娶老婆,他們是一眼看上你出得起錢,而且之前也有很多人成功把十幾歲的姑娘賣給那些幾十歲的城里人,不是覺得你人好。你不要沾沾自喜了,這是女人的厄運,不是你的談資。 李赦容冷冷道。
江嵃道: 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你還要跟他擺酒?你真覺得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擺酒?就算是真心的,也該等到年齡吧?你們家要擺酒,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