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兴街上偶尔有一队挎着枪的士兵路过,除此之外熙熙往往,倒看不出来危险。
柳老板坐在屋檐下面和住在这的大妈聊着天,用的是一副粗犷的嗓子和北方方言:“大娘,这附近居住环境怎么样啊?”
“还行吧,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大妈倒很热情。
柳老板刻意引导着话题:“是啊,我是华北的,来上海碰碰运气。听说这边常常有日本兵?”
大妈上下打量了柳老板一眼把嘴里的瓜子皮“呸”地吐了出去。
柳老板赔笑:“大娘这不是世道乱吗,万一我落脚的地找不好。”柳老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怎么办啊。”
大娘吹了吹手里的瓜子皮,拍了拍身上掉的渣:“不知道,不过你最好过几天再来这边住。”
柳老板笑着道谢,然后坚定地向前走去。
看来日本兵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七十五号那座房子里周围已经全是眼线了。
柳老板知道那座房子不仅仅是个接头地点,而且存放着这几年收集的情报,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让日本人得到这些。
柳老板找了个咖啡厅落脚,看着街角那个小洋楼他一下一下的敲着手里的杯子。
柳老板瞟了几眼七十五号周围的几座房屋,有几间屋子诡异的在白天还拉着窗帘。柳老板猜想岗山领事手下的狙击手应该就藏身在其中一间屋子里。
柳老板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不能再等了。
柳老板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有些癫狂地笑了几声,他不怕死,只要他的死是有价值的。
旁桌的客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柳老板。柳老板见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留下一银元的小费离开了咖啡厅。推门的时候触动了悬挂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像是一首欢快的赞歌。
柳老板径直想那栋洋楼走过去,既然已经有了埋伏那不妨装作来接头的人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柳老板一边走一边点了支烟,他能瞥见远处有几个人向这边看了过来,小巷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影。
到了七十五号的门口,柳老板有点犯难,他没有洋楼的钥匙。
所幸这是一个老式的门锁,柳老板用身体挡住背后窥探的目光,用一根铁丝捅开了门锁。
进了这座洋楼,柳老板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握住了怀里的匕首慢慢地向屋子里走去。
大厅里除了简易的家具什么都没有,柳老板环视一周最终走到一间屋子前,缓缓转动门把然后猛地开门,自己向视线盲区躲了过去。等了几秒,见没有什么危险柳老板才迈步走向屋内。
柳老板不知道在他进屋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盯住了他。他刚往屋内走了几步,就出了变故。房门被突然关闭,枪口顶上了他的后脑勺。
柳老板立刻弯腰,腿向后面扫过。背后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后撤一步躲开了柳老板的攻击,然后趁机攻击了柳老板的支撑腿。柳老板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手臂被人反剪到背后。枪口抵着柳老板的太阳xue,这回柳老板一点也不敢动了。
“你是什么人?”背后的人威胁地把枪在柳老板头上动了动。
柳老板瞥了一眼身后人的长相,浓眉国字脸,柳老板想了想反问:“你是这的主人?”
“别废话!”后面的人根本不想和柳老板废话。
柳老板喘了口气试探性的问:“我是黄天泽先生的朋友。”
头上的枪反而更用力的抵住了柳老板的头:“是吗?既然是朋友为什不以真面目示人。”
柳老板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呢。”
拿枪的人不理他这套:“你不想死就照办。”
柳老板只好伸手取出了嘴里的填充物,一张脸恢复成了柳寻梅的样子。
后面的人看见他这张脸更戒备了,毕竟谁不知道柳老板是岗山领事的婊子呢。他冷笑一声打开了保险:“原来是柳老板,有失远迎。”
柳老板听到了他上保险的声音,他冷静的劝说着:“先生,我希望您在考虑考虑,现在外面都是日本兵,你杀了我,不仅自己走不了,这屋子里的资料也会落到日本人手里。”
柳老板感觉头上的力气轻了一点,他知道后面的人正在考虑他的话。于是柳老板扔到了手里的匕首以示自己的诚意:“先生,我也是中国人,您要是还不信我的话,可能反而遂了日本人的心意。”
后面人的枪口依然顶在柳老板头上。
柳老板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力,他这个汉jian的形象做的太好,现在也不怪别人不认。
“先生,实话告诉您,黄天泽已经死了,他和她的妹妹都死了。死前他告诉岗山,二十号在这里接头。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也会采用更缜密的计划,但我没有时间了,最晚到下午四点,岗山就要来了。”
“您现在必须相信我。”柳老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转头盯着背后的人,“您现在必须相信我。”
“你知道吗,我和黄天泽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