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27 罪孽深重的救贖</h1>
對這樣的她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俞桑棠討厭閔允程,很討厭很討厭,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她恨他。
不能就只是這樣算了。她一定,要報復閔允程。把當初她所受得那些委屈、憎恨,和被他攪得天翻地覆的破碎學生時代,分毫不差地回敬給他。
總有一天,她要他親自嚐嚐這種滋味。
心中揣著那般惡毒念頭的桑棠,嘴角揚起起了痛快的笑意。這時的她,簡直就像被邪惡魔法徹底支配理智的魔女,她需要一個純潔、善良的吻,才能喚醒最後的良知。
但那樣甜美的,能化解一切詛咒的吻,最後並沒有落下。
好不容易迎來如此合適親吻的時機,最終仍是功虧一簣。念樂軒忽然踉蹌退後,驚慌地摀住自己的嘴,「不行,不可以。順序不對??」他滿面通紅,平常幹練的形象全沒了,簡直像初出茅廬的小毛頭。
「我,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應該渾身都是汗臭吧,還離妳那麼近,對不起??」樂軒又尷尬又懊惱,摀著的聲音越說越小聲,「何況,又剛吃完這麼重口味的東西,好丟臉,我居然忘記了,氣味問題明明就是女生最介意的戀愛NG票選第一名??」
他垂頭喪氣,沿著人行道痀僂而行。桑棠拍拍他的肩膀,強忍住笑,「你的車停在反方向。」念樂軒的態度,又變回她熟悉的樣子,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嗚哇,全都搞砸了,」樂軒掩住臉,「好丟臉??明明氣氛這麼好。我真沒用啊,不管再怎麼努力練習,還是沒辦法在妳面前表現得帥氣灑脫,我原本,是想讓妳心動的說。」
她拍拍他的肩膀,「你在我眼裡,一直很帥氣啊。」
「騙人。俞桑棠,妳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喔?」樂軒哭喪著臉,「這麼挫的樣子都被妳看到了。哪裡帥了?」
桑棠馬上接口:「我覺得你很體貼,很細心,很尊重女性,也很溫柔——」
「少在那裡給我發好人卡了。」念樂軒咧嘴一笑,「我說真的,桑棠,妳還是認真考慮我一下吧,雖然我沒有錢,薪水也不高,可能沒辦法帶妳去吃很貴的餐廳,或給妳買很貴的東西。」
望著他黯然、抱歉的神情,俞桑棠的心頭一緊,有些自責地疼。她加快步伐,來到與他並肩的距離才又放慢了腳步,「念樂軒,我啊,很喜歡今天吃的熱炒。」
「氣氛很熱鬧,東西也很好吃,讓人覺得很放鬆,很開心,你從以前,就常帶我去吃好吃的,總是逗我笑,聽我發牢騷,還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念樂軒笑得有些慌張,他打斷她:「喂喂,不要真的給我發好人卡啊。」
桑棠望著他,有些不忍。
正因為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好的人,所以她才清楚,這麼多年來,念樂軒瞞著她在她身邊,內心想必比誰都痛苦。
因為是好人,是善良的人,所以一旦說謊的時候,反而更痛。
如果,桑棠能像樂軒一樣的善良,如果她是個善良的人,那她大概會在他面前,把一切全都拆穿開來吧?因為不忍心他再這樣為了贖罪,而守在自己身邊。
但她偏偏不是,她是個卑鄙的小人,是個說謊的騙子。
在樂軒面前的俞桑棠,並不是真正的她,而是裝的。
順著他所說的話,造著他期待的樣子,裝得堅強、勇敢、善良,傻傻地被騙,這些全是她練習出來的假象。真正的她,懦弱、膽小、自私。她利用了樂軒的罪惡感,依賴他給自己的那份安全感。
轟隆一聲,方才好不容易才停的雨,又是一陣滂沱。
「啊,下雨了。」念樂軒猛地捉住桑棠的手,拉著她在雨中狼狽地往前跑,腳踩過的地磚,濺起陣陣的水花。好不容易躲回車裡,兩人已經渾身濕透,他伸直手臂,奮力地從後座扯來一條毛巾,「桑棠,小心不要感冒了,妳先拿這個將就一下,真的,我真的都有洗——哈啾!」話還沒說完,他就打了個噴嚏。
桑棠笑,搶過毛巾,直接蓋在他的頭上,替他擦拭髮稍上的水珠,「你不要都只替別人想,也要想想自己呀。這麼體貼,什麼好的都給別人,小心被壞女人騙。」
樂軒乖乖地任著她弄,「但妳不會心動,不是嗎?不管我怎麼做,都沒辦法讓桑棠妳心動呢。」
「咦?」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毛巾從他臉上滑下。被大雨包圍的黑暗中,幾乎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呃,那個??要、要來我家嗎?就在前面的社區??」
「那是在耍帥嗎?」
「不,」樂軒掩著臉,趴在方向盤上,唯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怯怯地望向她,「是想綁架。」
那是桑棠第一次,跟閔允程以外的男人接吻。
全都不一樣,連肌膚的溫度都不同,樂軒是如此小心翼翼、溫柔,彷彿在碰觸易碎物般的謹慎。他捧起她的臉,從額頭、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