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番外、小禽獸之黑暗童話小紅帽篇(一)</h1>
閱讀前注意事項:本篇與正文無關,只有人設雷同(小閔和小棠)
很久很久以前,在王國北方的黝深森林裡,傳說棲息著人狼一族。
巨狼芬里厄與巨人之子哈提,遭受詛咒,永世追逐月亮,直到末日的盡頭——人狼正是哈提的後代,因犯下觸神之罪,族人全都擁有半人半獸的畸形面貌,性情兇殘,狡詐,邪惡。人狼嗜血,渴望人類的血rou。
王國裡的父母們,都會在睡覺前,恐嚇自己的孩子:「不乖乖睡覺,會被人狼叼去吃掉。」但其實他們也沒見過人狼,只是聽父母的父母那樣說過,人類已經一百年多年沒見過他們了。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那不過是童話罷了。
參天巨木的濃密枝葉,將最後一絲白晝光線徹底吞沒。蟲鳥交互唱著人類無法理解的鳴叫,彷彿既遙遠,又靠近。樹枝幹上纏繞著有刺的毒藤,腐爛的沼澤周圍,遍布發出詭譎幽光的蕈菇。
這裡,是夢魘盤踞的森林。
小紅帽提著一籃豐盛的食物,要去探望久臥病榻的家人。踏上這片罕於人跡的土地,腳尖踩過堆滿枯葉的泥濘,發出細碎的跫音。
「人類?」
潛伏在樹後的狼,顫了顫敏銳的耳朵,嗅聞著chao濕的空氣,發出警戒而興奮的嗥叫。
飢餓的狼從林間一躍而出,伏在正要經過的人類面前,擋住去路。狼用舌頭舔去齒間淌下的唾ye,喉嚨深處發出威嚇的低吼,那是要將獵物撕碎的警告。
「呼嚕呼嚕??」
「噓,不可以!」一道嬌小的身影,敏捷地從樹上躍下,掀起漫天的葉,嚇阻了狼,「母親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出現在人類面前。」聲音年輕而稚嫩,那是尚未見過森林外頭的一切,才可能保有的天真。
那一襲猩紅的斗篷,隨著衣襬晃動,飄散出濃郁、莊嚴而厚重的紅玫瑰香氣。即便籠罩於陰影之中,仍可看見繁複縐褶間華麗的刺繡。
在森林外頭,王國的紅,是尊貴,是權勢,也是少女們的情藥;然而在森林裡頭,覆蓋的紅,未足輕重。
帽沿下蒼白的臉龐,猶如大師畫布上頭匆匆幾筆勾勒出,那抹如結霜玫瑰花蕾般美好的嘴,驀地綻放無懼而冷戾的笑:「狗?」
受到侮辱的狼頓時凶狠地咆哮,人影立刻撲了過來,將紅色斗篷按在地上,「狼,這孩子是貨真價實的狼,我也是。」
這時,他才看見她的面孔,她哪裡有狼的樣子?分明也是人類,黑髮辨,黑眼睛,像月色般白皙的臉,一身襤褸。這讓他想起了拘謹的家庭教師曾講述過的低俗鄉野奇談——被邪惡巫婆擄走的小公主,剝去華服,換上破爛衣裳,變成赤著腳的小乞丐,只有一眼就認出公主的人,最終能夠得到她的全部。
擱在他脖子上的雙手沒有利爪。
但他鞘裡的刀,卻可輕易割斷她的咽喉。
紅斗篷摘下帽子,輕輕勾起唇角。清冷,高貴,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狼女從沒這樣近地看過陌生人,對她而言,他彷彿神話裡走出來的神仙,她一時看呆了。他保持著友善而溫和的笑,指著一旁的提籃,「我怕,妳別讓狼吃了我。」
她嗅了嗅,滿臉新奇,「人類的??食物?」
他伸手從籃裡掏出一顆澄紅碩大的果實,「這是蘋果。」同時又從籃底拿出香味四溢的培根,他的籃子裡有許多他們未曾見過的可口食物。
女孩吞了口口水,一旁的狼也發出嗚耶聲,用利爪哀求地刮著泥壤。他們的眼中透露著渴望,飢腸轆轆的他們,反而變成了即將落入陷阱的獵物。
如果她曾翻閱母親的祈禱書,如果她識字,那她便能從那鮮豔的插圖中一眼認出,狡猾而邪惡的蛇,哄誘純真女子品嘗的,正是那顆通紅欲滴的蘋果。
如果狼女那時再年長一點點,那她的母親或許來得及警告她:千萬別和陌生人說話,小心對妳露出笑容的男人,即便他還只是個少年,不要貿然吃下對方給妳的食物,哪怕那看起來是如此甜美。
身穿紅斗篷的少年將蘋果遞給她,漾起和煦的笑靨,讓她想起幾乎遺忘的晴朗陽光——陽光灑落在貪睡的臉頰上,讓人眷戀的暖和。那是在她仍在強褓中,她的家族,她的父母,尚未被國王驅逐的時候。
狼女接過那沉甸甸的果實,困惑而好奇,她從小在森林裡長大,能分辨所有動物的語言,可她從沒跟族人以外的人相處過,她根本不曉得,那些森林外拿來描述人狼的詞彙:兇殘,狡詐,邪惡,其實正是在形容人類自己。
她咬了一口,甘甜的汁ye四濺,沿著嘴角滴了下來。狼則津津有味地大啖嘶咬著鮮紅的rou片。
「啊,我忘了。」紅斗篷的臉上,一閃而過促狹的陰影。
他附在女孩耳邊,悄聲地說:「那有毒。」
狼女正好「咕嚕」一聲,把那口蘋果吞進肚子裡。意識消散的最後片刻,她只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