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18 追求</h1>
至於這樣是哪樣,閔允程並沒有具體說明——他那天出奇的溫柔,原本俞桑棠以為他叫她走,是要趕她出去,結果沒有,他自己換了衣服出門,也沒跟她說他要去哪裡。
桑棠暗忖,那大概是同意分手的意思。
她等了他一個晚上。隔天,閔允程依舊沒回來,倒是方女士打電話來,告訴她家裡的狀況。夫妻大吵一架,小阿姨一個人回去,抱著姊姊大哭,姨丈沒回家。詳細情形桑棠不敢多問,但聽說小阿姨在打包行李要回娘家,她認定丈夫在外有外遇。
桑棠鼓起勇氣問了:「那,我媽沒事吧?」
「您要跟您母親講電話嗎?」
「不,不用了??」
旁邊傳來動靜,接著是熟悉的聲音,是母親,她接起電話,「桑棠?」
只是聽見媽媽叫自己的名字,她的眼淚就快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媽,」俞桑棠咬住嘴唇,「小阿姨她??」
「她沒事。」媽媽斷然地說:「她會沒事的。倒是妳,至少跟我說一聲妳在哪過夜吧?」
至少,她還會關心她的。
「那個呀,桑棠,」母親嘆息,「妳和閔允程又交往的事,是真的?」
俞桑棠猶豫著,最後,還是選擇坦承:「我們以為那樣說的話,就能阻止姨丈跟小阿姨離婚。」
「??你們,唉,真是兩個傻孩子啊。」她聽見母親無奈而苦澀的低語,「為什麼,大人造的孽,偏偏由子女來承受呢?」
也許在大人眼中,他們始終只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
當俞桑棠聽母親說她要和小阿姨一起離開時,她鬆了口氣,以為母親,這次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事了,跟她一樣。
她天真地這樣以為。
放心了的桑棠,把閔允程給的備份鑰匙放在客廳桌上,還矯情留了「謝謝你」的字條給他,然後穿昨天的衣服去上班。原本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卻被眼尖的顧瑤青識破了:「妳的衣服,和昨天一樣欸?妳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襯衫?」
她在茶水間無心問了,一旁裝水的男工程師曖昧地拍了拍瑤青的肩膀:「哎唷~妳不要天真無邪地揭穿這麼尷尬的事啦!這是大人的世界,妳還不懂的呀~」邊說,還邊朝桑棠擠眉弄眼,她既尷尬又不舒服,可也只能裝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等其他人走後,顧瑤青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問起:「桑棠妳是不是在找房子?」
「嗯。」她打算今晚暫時住在青年旅館,「還蠻急的。」
不可思議的,瑤青彷彿看穿她的煩惱,挽住桑棠的手。「那樣的話,妳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顧瑤青的家,離公司很近,還是在相當高級的地段,以一個二十幾歲,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來說,似乎有點太浮誇了——雖然隱約聽過,但看得出來瑤青的家境不錯。
桑棠現實地接受了朋友的好意,當晚就拿著為數不多,託方女士送來的行李,搬進顧瑤青的家。
她沒有久待的打算,仍努力在找房子,打算等事情穩定下來了,就讓母親搬來一起住。
她是真的這樣想,打算讓一切從頭開始,把所有事情回到原本的位置。
又過了一個禮拜,期間閔允程完全沒有聯絡她。
由於斷得太乾脆了,桑棠不得不承認,之前說是交往,但回顧兩人相處,說不定,他根本只把她當處理性欲的對象罷了。不然,他哪用得著那樣低聲下氣跟她道歉——剛好她因為休學的事,腦子一團亂,憤世嫉俗,也急著找什麼來發洩。
他們兩個,其實是半斤八兩。
但自己工作剛上軌道,新生活又正要展開,俞桑棠實在沒心思再去想閔允程是怎麼想的,何況她很快,就遇上了新的煩惱——
「哇,今天的午餐,看起來也好好吃~」顧瑤青睜大著眼,驚嘆不已。
暖烘烘的陽光自玻璃帷幕灑落而下,兩個女孩坐在休息區採光最好的座位。
俞桑棠掀起便當蓋子,嘆了口氣,「??我吃不完這麼多,分妳一點吧?」
她倉促地看著桌上的便當,依舊,是奢侈的豐盛——菜色都是爽口的東南亞料理。生春捲、烤松阪豬和中卷沙拉,中間擺著魚露調味的乾拌河粉。滿滿一份,用Jing緻的餐盒盛裝,飲料是加了大量碎冰的泰式鮮nai茶。
整整一個禮拜下來,每天,都有專人將特製午餐送到辦公室給俞桑棠。所有同事都羨慕她——據說是名廚推出的私房便當外送,一律只用有機食材,每天依照客戶的口味、健康設計菜色,現做現送。
難得有大飽口福的機會,偏偏最近她胃口變得不是很好,胃常不舒服。
「到底是誰對妳這麼好?好羨慕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瑤青說話的方式,比大學的時候更嬌滴滴了。
俞桑棠咬著筷子,「我也很想知道呀。」無論她怎麼問,對方就是不肯洩漏訂購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