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来了引溪两次,只进过引溪大学一次,还第二天就走了,从来没好好看过引溪大学呢。
程淮义一路走,一路给苏默介绍这是图书馆、这是实验楼、这是食堂,走到一片林子的时候,程淮义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这是每个大学必备的小树林。”
苏默站在道边看了看,所谓的小树林就二三十棵稀稀拉拉的的香樟。这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下来了,然而小树林里的一切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有点好奇地问程淮义:“你们学校的小树林什么都遮不住,有学生钻吗?”
程淮义见他一副“很懂”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啊?”
苏默有点得意:“我看书的啊,很多描写大学生的,不都是写你们大学生在学校的小树林约会的吗?”
“既然你知道——”程淮义拖长了语音,拖着苏默要往小树林里走,“那我们就进去感受一下吧。”
“不要不要,”苏默抱着道旁的一棵树不撒手,“这树林都快秃了,会被人看见的。”
“看到什么啊?我们就是进去走一走!”
“那也不要,这不是正宗的约会小树林,我才不要进去!”
程淮义揪着苏默的肩膀要笑疯了,他将苏默从树上扯下来,往宿舍里带:“小东西,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可爱的苏默小朋友被程淮义带了回来,洗干净塞到床上玩手机。
他自己正要把魏林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理出来,准备今晚睡魏林的床。
苏默扒着床边的栏杆,噘着嘴看着程淮义拿出干净的床单换上,忍不住喊住了他:“程淮义,你过来。”
程淮义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跳下来站到了自己的床边。苏默探出半个身子,凑到程淮义耳朵边讲:“你别弄了,我们挤挤睡吧。”
程淮义好笑地捏捏他的鼻子:“不用,我一会儿就理好了。”
苏默着急地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吭哧吭哧了一会儿,凑到他耳朵边,小小声说:“程淮义,你不是想让我学小狗叫吗?‘汪汪汪’,我学啦,你别睡别人的床啦。”
他一双黑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淮义,程淮义马上腿一软,一个劲地点头同意了。他将干净床单一抽,从魏林的床上抽下来,团吧团吧塞到柜子里,爬到自己床上,小心翼翼地搂住了默默。
可能是宿舍里多了个陌生人,其他两个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拖着程淮义侃大山,都安安静静躲在床上玩自己的。
程淮义揽着苏默,给他掖好被子,只露出他的脑袋,问他:“现在还早,这就睡了吗?”
苏默摇了摇头,轻轻地说:“睡不着。”他的声音黏黏的,带了点不经意的撒娇。
于是程淮义就抱着他,在他的耳朵边说些有的没的话,私语窃窃。苏默一会儿听得分明,一会儿又什么都听不清,这个时候他就转过头,软糯糯地问一句:“你刚刚说的什么啊?”
他的声音小小的、绵绵的,带着一股热气,喷在程淮义的脖子上、耳垂上,叫他抓心挠肺地痒。
于是程淮义扳着他的肩膀转过来一点,脸对着脸。苏默一双手没有地方落,虚虚蜷缩起来,轻轻抵着程淮义光裸的胸膛。他的手腕从长长的睡衣袖子里,露出来一点点雪白细腻,那一小片皮肤落在程淮义眼睛里,延展成大片大片的白。
不知道是崔正义还是吴平,突然“吧嗒”把灯关了,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窗外漏进来的一点点光,印进苏默的眼睛里,碎成璀璨的星光,流光潋滟。
程淮义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同样是在这张床上,夜深深的黑,靠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他看着苏默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流着泪求他:“程淮义,你抱抱我吧。”
那个时候默默才多大呀,他一直哭一直哭,软弱而决绝地宣告自己是不会变的。
时间一晃而过,他们仿佛踏进同一条河流,然而他知道一切都是错觉,那个伤心哭泣的默默将永远在过去的那个时间节点流泪。
程淮义并不后悔,等待是他们都必须选择的。但不后悔不代表不心痛,他手臂收紧,用力抱住了默默,连同过去那个哭泣的影子。
他想对默默说你别再伤心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黑暗中,默默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把凉凉的唇印了上来。
他们小心翼翼而热烈缠绵地躲在被子里接吻,用舌尖去描摹、去勾绘对方双唇的形状。
吮吸着、舔舐着、啃咬着。
温热的、shi滑的、柔软的。
在黑夜的掩盖下,背着人,这只是一对平常的年轻爱侣。夜还有很长很长,这个缠绵的吻像夜一样长。
苏默急匆匆跑来讨了一个明明白白的表白,又急匆匆地走了。他说要待在学校念书不是骗程淮义的,他想来引溪念大学,就要在一开始就比别人下功夫。
他可怜巴巴地朝程淮义撒娇:“怎么办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