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后,他大声呼唤:“云伟!云伟!”焦急里带着兴奋。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中年人抬起头来环饲四周。
“这里!门口!”门口的人指引道。
终于,四目相对。
“梁实!”云伟一眼便认出了叫自己的人,就是当年一起在医院实习的梁实梁大夫。于是放下杂志兴冲冲地往休息室外面走。同在休息室的嘉宾多数没见过云伟,一听斯人在此,纷纷侧目,有惊讶的、好奇的,也有鄙夷的。
辅一见面,梁实便给了云伟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还真是你啊!云伟!我听新闻说L市医学院有个叫云伟的老师,又公开捐款又公开出柜,只当是同名同姓,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云伟撇撇嘴、摊摊手,道:“如你所见!”
“什么情况啊?李老师呢?知道你是gay没抽死你啊?”梁实接着问。
云伟摇摇头:“李老师和师娘在去年前后脚走了。我公开捐款,就是以他们的名义,把他们留给我的钱和房子捐了。”
“节哀!李老师的年纪也算喜丧。”梁实拍拍云伟的肩膀:“那出柜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伟说:“捐款那天,学校办了个仪式,请了上百家媒体,我想借机……给我喜欢的那个人表个态。”
梁实:“所以连名声都不要了,搞这么大动静?私下里有一万种方法供你选,难道非要这样公之于众?你真的不在乎?”
云伟耸耸肩:“我找不到他了。”
“这样啊……”梁实:“谁啊,我认识吗?”
云伟摇头:“你不认识。不过他认识你。”
梁实瞪大眼睛,表示惊讶。
“我给他讲过你和黄主任的故事!”云伟笑道。
“哎呀我去!”梁实恍然大悟:“坏事传千里啊!你可真‘够朋友’!”
两人连说带笑踱到宾馆门口,云伟递给梁实一支烟:“好几年没见你,你过得怎么样?”
“一般吧。肯定没你好!你这出场费怎么都得五万加了吧?”梁实问。
“出场费?”云伟诧异:“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专业论坛,人家能请我我就很荣幸了,哪还能要人家出场费。再说了,我哪里值钱啊……”
梁实嗤笑一声:“云伟啊,你真是傻的可爱。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名人了,再说,不管多专业的论坛请嘉宾,也得给车马费啊,毕竟,论坛都是有赞助商的,你这是间接为赞助商站台,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这样啊……长见识了!”云伟点头道:“不过,这次就算了吧,人家主办方包了我来北京的路费和食宿,挺不错了。”
梁实叹口气:“老实人。行吧,下次要是还有活动邀请你,你记得告诉我,我当你经纪人,帮你谈出场费。”
云伟笑着点点头:“行啊,我的经纪人。”
梁实:“咱进去吧,估计一会儿会就开始了,等你结束了,到我那喝两杯?”
云伟:“行!”
梁实住在北五环外的一个高层社区,一百三十多平米的房子,被隔成5个部分,分别租给5个人,梁实住在次卧,一个次卧的租金,抵上L市一套百平米的Jing装房了。对于北京的高消费和梁实蜗居的惨淡,云伟心里着实感叹。
“坐,我这又小又乱,你别介意。”梁实把云伟让进屋,将凉菜和啤酒摊在桌上。
“你一个人住?没个女朋友啥的?”云伟在桌边坐下,拿了一次性筷子磨了磨倒刺。
“嗯,一个人。”梁实给云伟倒酒:“再挣两年钱,回老家找,老家有房子。”
“你还在之前那个私立医院干吗?”云伟接过酒杯,俩人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不了,现在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呢。”这个话题让梁实有些颓,于是不再继续:“以后,你的邀约肯定不断,学校那边能行吗?”
“仪式过后,学校就找我谈,然后我就辞职了。”云伟说:“他们肯定不会接受一个公开出柜的gay继续留下教书育人。”
“别郁闷,我看你这样挺好的,无牵无挂。”梁实说:“现在,你大小也是个名人了,以后一场活动的出场费,就够你一年的工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担心啊……活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别死了就好。”几杯酒下肚,云伟舌头有些大,话也越说越没分寸。
梁实酒量好得多,此时,还留着八分清醒。听云伟这么一说,心知他是因为恩师离世、爱人失踪,对生活失了热情,于是,开始循循善诱:“我听说你捐款的那个基金了,是关于艾滋病常识在农村的普及与预防吧?”云伟点点头。
“这是大好事。能救多少人呢!”梁实说:“你不能只是捐款,也得做点其他什么才好!”
云伟:“是啊,龙飞当年要是有一丁点儿常识,就不会……”
“龙飞?你要找的那个人?”梁实问。
云伟点点头:“他是个可怜人。从小父亲就离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