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血脉之时,正是禹王失败之后,言措找到了我,但我选择了不回来,永不回来的那种,言措不信,就在暗中帮我布了局,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重华愣了愣,他昨日从言喻那里了解了当初宣德殿宫变的事情,他没有想到,慕容清风本打算永不回来的。
慕容清风抬头看了看他,继续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因为孝闵帝错杀了张太保,所以皇上不忍孝闵帝继续错下去?”
孝闵二字,是慕容清风给“他”追加的谥号。
“……你都知道了?”
“昨日言大人已经全告诉草民了。”其实他是猜的,昨日他闹着言喻半晌,言喻哪里肯开口,当时他还有些纳闷,现下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肯与他说了。
所以,他当初是如何做了那些子自以为是的糊涂事……
这次轮到慕容清风不解了,但随即也就释然了:“其实张远并没有死,只是那件事之后回归故里了。”
“张远没死?”慕容重华蓦然忆起,当初张远被处斩的时候,他是让罗东去看着的。
慕容清风点了点头,道:“当初我就疑惑,为什么你被刺了一匕首之后,会突然去世,后来言措辞官才让我起了疑心。”
慕容重华心知他是想将尴尬的话题引开,便也顺着他的台阶下了:“早知道冠军侯要辞官,我就该写一封信去阻止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如果早知道,我也不会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
慕容清风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慕容重华的神情着实深情,让他不禁怔愣半晌,气氛止不住的尴尬了一阵又一阵。
“皇上,茶沸了。”
经慕容重华这一提醒,慕容清风赶紧低头去看,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二人才坐在矮几旁用茶。
“你自小最爱西湖龙井,所以我也染上了这毛病,每日不用这茶水,保管睡不着觉。”
此刻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是找回了儿时的感觉,闭着双眼品着。慕容重华细看了他一眼,也没伸手去端茶杯。
“皇上,人都是会变的,比如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孩童了,往日风光无限的禹王府也已经消失了,只有满院满院的荒芜,而草民……早已经不喝西湖龙井了。”
说罢,慕容重华为了缓解两人相处的尴尬气氛,还露出了一抹慵懒的笑来,补充了一句:“其实,草民是怕言大人那点儿俸禄不够草民喝茶的。”
慕容清风被他的话逗笑了。
“那慕华可愿与朕回宫去,西湖龙井管够,且朕保证独宠慕华一人。”不是慕容重华,是以慕华的身份跟他回去。
慕容清风半开着玩笑,慕容重华难得地敛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皇上大恩,草民铭记于心,然心有所系,望来世衔草结环以报了。”
慕容清风的玩笑,往往是真心之言。
说罢,慕容重华也知自己不便久留,起身作了一个揖就转身离开。
身后,慕容清风还未来得及去拉他的手有些落寞地放下,嘴唇启了启,竟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转眼看向放在矮几上的茶杯,才发现慕容重华的那杯,一滴未少。
“当真是物是人非么……”
慕容重华刚走出雅间带上门,就看到了靠在旁边墙上抱臂而立的罗东。
“皇……慕公子,冬青没有救错人,属下也从未埋怨过公子,至于之前属下的话,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慕容重华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倒是让罗东先开口了。
听到罗东这般说,慕容重华笑了笑,他毕竟没有坐拥天下的心思,没道理要在和慕容清风独处的时候对他下黑手,最后他也只堪堪道了一句话来:“多谢了。”
这一声多谢在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想要说了,如果没有罗东的配合,言措想要帮他使“金蝉脱壳”之计,也不会那么顺利。
即便当时他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也能听出来者的脚步声,辨别出来者给他喂的什么东西,心里当下便记住了。
也明白罗东与言措的苦心。
出了清风阁,看到言喻那张脸,慕容重华才顿感松了一口气,方才与慕容清风待在一块儿的拘束感荡然无存,无论之前他身为储君,身为帝王,还是现在作为平头百姓,能让他不拘不束,显露本心的也就只有言喻一人。
现如今,这唯一的一人陪在他身边,他还有何所求?
言喻直着身子坐在马背上,手上握着两根缰绳,见慕容重华出来,紧绷着的一张脸终于露出了笑来,递了一根缰绳给他。
马车内坐着的万淳见人出来了,也舒了一口气。
“现在咱们是直接回苏州还是去哪儿?”
“言大人不是说因为家姐的缘故,所以才辞官的么?”
言喻驱马靠近慕容重华的马,一手揽过他的肩,在他耳畔说了一句什么,惹得他开怀大笑。
敛了笑容,慕容重华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