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龍游淺灘</h1>
鴻門這邊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韓家的人表面上是要推著韓元清執掌鴻門,卻根本不由得他自己拿主意,基本成了一個傀儡皇帝。
韓元清自從知道自己親爹把蔣楚風扣在了平洲,對韓家從上到下都沒好臉色,聽見他們每天催著自己幹這幹那,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老子不幹!你告訴你主子,想要鴻門自己來拿!”韓元清氣得連爹也不叫了,帽子一甩,一口一個你主子。
幾個韓家的下屬相視一眼,還是不死心地勸道:“蔣九爺現在被困在平洲,老爺鐵定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候鴻門群龍無首,還是得少爺出面坐鎮,若不然鴻門就要拱手讓給蔣成良了。”
韓元清嗤了一聲:“你們不是跟蔣老三關係好著呢,一回頭就要反水,你們主子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本事學得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反正是他親老子,他要諷刺下屬們也攔不住,只能苦口婆心道:“老爺當初跟蔣成良合作,也是為著幫少爺拿下鴻門,並非要與他沆瀣一氣。”
“得了,少說這些廢話。我九哥還沒死呢,鴻門這位子我得替他守著,誰要敢動,先從我頭上踏過去。”韓元清難得冷了神色,雖是吊兒郎當地坐著,眼神卻淩厲得緊。
韓元清到底還是韓家的主子,下屬們也不敢造次,只能轉頭去請示韓老爺。
那頭蔣成良也知道韓家不是久靠的大樹,一旦事成怕是連他也要剷除,所以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對韓家也是處處防範,得知蔣楚風已經被擋在了平洲,就迫不及待聯合自己收攏的人開始侵佔鴻門。
飯店、舞廳,包括藥廠和碼頭的生意,能搶的絕對不跟你商量。
韓元清看得罵娘,卻謹守跟蔣楚風的計畫,一直不動聲色,就讓從平洲來的人急眼了自己去咬蔣成良。
蔣成良知道西藥廠的利潤最大,所以在蝗蟲過境一般席捲過其他處後,就開始打西藥廠的主意。不過西藥廠中尚有韓元清和蔣行舟的股份,還有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在沈鐸那裏。
蔣成良原本也在猶豫,不過隨著鴻門中權力的移交,也有了底氣,逼著韓元清和蔣行舟這邊簽了字讓出股份,就打算去找沈鐸談。
有督軍府和無定堂這兩座大山,蔣成良也不敢對沈鐸實施強硬手段。再者現在越州沈家獨大,他想要在越州站穩腳跟,少不得得跟沈家打好關係。
所以沈鐸手裏的股份,蔣成良不但不能動,必要的時候還得送出去一些。
只是沒想到,蔣成良的熱臉壓根就沒機會貼過去,直接就被沈鐸擋在了督軍府大門外。
“有什麼事,讓蔣楚風親自來跟我談。”
沈鐸說完這句話,也不看蔣成良是什麼臉色,轉身就進門了。
沈鐸的態度,無疑是在告訴眾人,鴻門的主事人他只認蔣楚風一個,哪怕現在蔣成良動作再多,也被當成是個跑腿的。
蔣成良臉上下不來,差點沒忍住砸了督軍府的大門。
韓元清聽到這事兒,也是樂得不行:“行啊,還算這小子厚道,光明正大就讓蔣老三吃癟了!”
一旁的蔣行舟也是暗笑不已,他知道沈鐸不會直接插手鴻門的事情,不過擋住蔣成良的示好,無疑會讓他們方便許多,可也不敢就此放鬆下來。
“西藥廠他拿不走,恐怕還會有大動作,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韓元清自然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越到最後的關頭越不能對蔣成良放低警惕。
韓元清撕去了日曆上的一頁,眸光雪亮,“九哥也該回來了吧。”
他私下裏已經跟蘇承通過消息,得知他九哥已經秘密離開平洲,只是這幾天一直沒有聯繫到人,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韓元清仰靠在椅子上,手裏夾著的一支煙也燃到了盡頭。
秦芹他們比蔣楚風先到越州,她是沈家的人,自然不在排查之內。
她進了城後就直接去找了韓元清,韓元清才知道情況。
“我看各個關口都有人暗中搜查,蔣九爺想要進城,怕是不容易。”秦芹也想過去向沈鐸求助,不過沈鐸一旦出手,就不是個人的事了,沈鐸暗中允許她去平洲,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看來,是時候給蔣老三找點樂子了。”韓元清眯了下眼,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蔣楚風那邊也是在越州城外徘徊了幾日,一直沒法子。
韓元清假裝松了口,在韓家的簇擁下跟蔣成良開始對壘。蔣成良一直顧忌著韓家會跟自己倒戈,所以得知韓元清帶領眾人反擊的時候,就忙不迭把各處的人召了回來,蔣楚風因而可以輕易進了城。
但韓家這邊依舊不好糊弄,蔣楚風名下各處地方都被嚴密監視了起來,就連符秋生那裏也有人守著。
蔣楚風只能帶著符黛再度躲藏起來,暗中尋找機會與韓元清他們聯絡。
兩個人一路狼狽,又身無分文,白天也不敢行動,夜晚便蝸居在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