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还逃吗</h1>
幽暗,chaoshi。
斑驳铁链从地上拖曳而过,尽头的男人面色发白,干涩的唇紧抿轻颤,黑暗中一点猩红光影在他眼底半明半灭。
“倪妩。”他声音哑得渗人,额发凌乱,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那道身影。
“呵。”女人一声轻笑,一如既往甜美悦耳的嗓音,此时却讽刺十足,“还逃吗?”
这个女人……
不,这不是他认识的她。
满腔怒气几乎要将他吞噬,顾清朗攥着铁链,被紧锁的四肢疯狂挣扎起来,他只想冲过去扒开那女人的心,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铁链幽幽荡荡,声响激烈尖锐,女人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直至那双手鲜血淋漓,疼得麻木。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从昏暗踏入光亮。一身白裙,长发柔顺,明眸皓齿,嘴角勾着温柔浅笑,像坠落人间的天使。
她吸了嘴指尖的烟,蓦地弯腰掐起他的下巴,微凉的指尖抚过男人的眉眼,悠悠吐气:“别再跑了,我会心疼的。”
她低垂的眸底不见笑意,神色莫名。
“咳咳……”顾清朗别过头,被陌生的烟雾呛到,多日未进水的喉咙干涩无比,疼得冒火。
她那纯真温婉的模样,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的愚蠢,把一头饿狼当做了小绵羊。
顾清朗停下无畏的挣扎,望着她的眼底透着几分悲凉,语气几近哀求:“倪妩,放过我吧。”
“嘶……”
“放过你?”她五指用力,冷了眸色,似笑非笑般低声重复一遍。
他又在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了啊。
“我们离……啊……”
肩上传来的钻心痛感让顾清朗惨叫出声,面色骤然煞白。
而女人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Yin森。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Yin暗的戾气萦绕,仿佛要毁天灭地。
下一刻她便笑了开来,弹飞指尖的烟头,眯着眼看他,红唇一张一合:“离婚?除非我死。”
不听话的男人啊,总得好好调教。
顾清朗额前沁出一层冷汗,后知后觉从疼痛中缓过劲,微喘着气,嘴角缓缓勾起讥笑,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倪妩可惜地叹了口气,一脸心痛,指尖轻抚那被烟烫伤的肌肤,幽幽道:“是吗。”
“这可真令人伤心呢。”她拇指伸直,狠狠按下。
“唔……”顾清朗紧咬唇瓣,拳头紧紧攥着,将所有痛苦咽下,视线凌厉,像只凶狠的狼崽,不愿在她面前流露任何一丝懦弱。
身上的痛,怎抵得过心上的,时时刻刻让人窒息般的痛。
手下身子在轻颤,像一点点蔓延至她的心尖,男人的唇染了血色,却依旧一声不吭。
啧,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倪妩拧眉,望向透气的窗,手无力地松了开。
“砰……”门开了,倪妩走了出去。身后铁门重重合上,一室静谧,窗外暗沉的天幕中,闷雷声拉得凄厉。
顾清朗贴着冰冷的地面,喘息着闭上了眼,像一条死狗,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多日未进食的身体早已透支,如今更是不堪重负。
“让医生给他看看。”女人眸色微敛,碾灭了手上的烟,声音不冷不淡。
“是,大姐。”沈青立马吩咐手下。
他偷偷瞥了倪妩一眼,见她神色淡漠,眼白染了点细微的血丝,完全琢磨不透她的情绪。
沉默半晌,他撇了撇嘴,“大姐,你玩姐夫轻点玩,这么狠迟早会被你玩坏的。”
“嗯。”
倪妩浅浅应了句,声音松松倦倦,寡淡极了。沈青一时半会也不知她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要下雨了。”
她轻声道,垂眼看地上干涸的血迹,眼底深冷。
车在雨夜中飞驰,直奔龙山山头。
天几乎蒙着雾,倪妩屈指拿了根烟,懒散地倚着车座,半眯着眼看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
她一下车,身边沈青便立刻为她撑了伞。
赵帮场地,两群人对立着,刀棍相见,浓厚的雨帘遮不住血腥气。
早就在等着的沈龙连忙迎上,微微鞠躬。
他脸上挂了彩,说话扯到嘴边伤口,疼得皱了眉,“大姐,五十万已是本价,赵四喜硬要再提高五层,明显想拿我们当肥羊宰。兄弟不服便就……”
前些日子龙头赌场的老板突然找上他们,说赵四喜抬高价位,紊乱市场行情,要改让大姐接手。
这种别帮派的事他们一概都是不会接手管理,以免坏了和睦。
可谁知大姐竟应了下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此刻真是一团乱。
“哟,姑nainai大驾光临啊!我还以为你们闲云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