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而已”。艾格妮丝没作声,内心也很失落,深感压力巨大。
“不要过多担心,你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终归能到达目的地”。哥哥总是淡然地面对艾格妮丝和珀西的愤愤不平。
原来哥哥背后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身世注定了此生要背负诸多恶意和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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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1月21日
感谢上帝!芙蕾雅分娩了,是个男孩子。他健康、美丽、富有生机,和“骡子”没有半点关系。她给他取名为“卢西安”,寓意为辰光。
多数小婴儿刚生下来都是全身发红,皱巴巴得像只小猪。卢卢是我见过最貌美的孩子。他完全继承母亲的模样,有柔软的银金色头发和星空般的蓝紫色眼睛,在冬日的阳光里耀眼得就如同王尔德笔下的快乐王子。他几乎从不哭闹,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有时静静地躺在芙蕾雅的臂弯里吮吸乳汁。
皇室对于卢西安的出生并不祝福,由于芙蕾雅不被认可,他只能算作是私生子。威廉皇帝明确表示,“你想有多少个情妇都无所谓,但德奥帝国未来的皇后必须要系出名门”。在我记忆里,父亲的空闲时间永远被打猎和数不清的女人所填满,母亲总是在巴黎或伦敦社交。十岁之前,我和弟弟每个月都由家庭教师带到父母面前象征性地吃顿晚餐,他们却连谁是艾德温、谁是道格拉斯都分辨不清楚。
晚上,我一直陪着她。我跟芙蕾雅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是什么人,我都会爱她,保护她。因为她现在是我儿子的母亲。她一直望着我。我不知道这眼神是放不下心来呢,还是提高了警惕。我遣散了大部分佣人,只留下几位守口如瓶的维护行宫正常运作。
眼下,芙蕾雅正卧在床上抱孩子。今年冬天异常寒冷,久违的冬日阳光从落地窗边照进房间,她银金色长发倾泻在腰间,闪烁出圣母般的光晕。母子俩实在太耀眼夺目,我实在不敢融入其中,只怕破坏这幅图景。
他们必须有名分才能安全地活着。无论如何,我只要求父母亲同意我们的婚礼,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且是今生唯一一个我爱的人。
1916年11月
卢卢会长得很快,已经会学会了走路。这个孩子特别聪明,牙牙学语地说着“爸爸妈妈”的样子让我们特别高兴。
随着儿子的成长,芙蕾雅的不安和焦虑似乎有所递减。她每天都很开心地带孩子,有时还会问问我政务是否繁忙。
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神奇的东西,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又及:父母亲召见我们去维也纳霍夫堡小住,他们看看卢卢和芙蕾雅。或许这是个讲明求婚的好时机。
1917年1月
战争终于结束。德奥帝国用尽各种各样的卑劣手段,终于迫使英格兰和法兰西投降,获得“成功”。人们失了智般地欢庆成功,沉浸在“伟大帝国复兴梦”里。道格拉斯异化而成的巨兽被当做战争英雄,被写进所谓的“爱国主义”的教材课本。没人在乎他曾经是个人类,除了我,连德奥皇室也不记得他们曾经还有个小王子。
反对独裁的文官政府彻底宣告破产,少壮派军人组成的右翼政党在死亡和大炮的轰鸣声里成功上位。
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德奥帝国的皇帝、霍亨索伦王朝的统治者、霍华德家族的威廉二世突发猝死。
我对外宣称皇帝死于“心脏病”。但关于他的死亡真相,我将带进坟墓里,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的行径,永远不会再称他为父亲,永远不会再提及跟他有任何半点关系。
人类的历史从来只属于“胜利者”和“无耻者”。
1917年9月
下个月我即将结婚,和美利坚石油财阀的继承人塞茜娜-洛克菲勒小姐。我从没见过她本人,但从照片来看,应该是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子。
母亲维多利亚皇太后说,“战争已耗费巨资,必须要迎娶这个自带美金嫁妆的新娘”。再者说,以我现在的名声而言,欧洲贵族已经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只能从新大陆找了。
我的政治理念完全与右翼政党相悖(这也是报纸天天批评我和威廉皇帝差远了的主要原因)。就现实而言,和塞茜娜小姐成婚后的确更有底气去对抗政敌。但不论我愿意与否,我都和被迫送上战场的道格拉斯一样,被政治集团捆绑后已经没有再“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力。
还有名声?皇太后是指我和芙蕾雅吗?欧洲的街头小报都传言,德奥皇室与妖怪有染。
“这个女人就是个海伦再世的妖魅,她能让所有见过她的男人付出生命,我不允许霍华德家再死一个男人。”
“不可能。我的妻子和儿子永远会安安稳稳地呆在柏林的美泉宫,您休想动他们一根手指”。真可笑,最终我还是动用皇帝的特权才能保护他们。
1917年10月2日
婚礼即将到来,我必须停止记录这本日记。塞茜娜小姐是无辜的,她对于我的过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