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富察氏</h1>
胤祥「嘶」了一聲,知道玉櫻有脾氣了,也不敢再開黃腔調戲她,辯解了一句「沒區別,誰說有區別」,便換作含情脈脈的模樣,摟著她哄:「我定會早些回來,即便你進宮了,我也會想法子再去見你的,省得你這丫頭胡思亂想。」
他聽出了玉櫻話里的醋意,沒有得寸進尺。他雖喜她為他吃醋,卻也害怕她知道他那三年里的經歷。現在,他自是後悔不迭,可那時他當真以為她生了氣,甚至恨上他,寄去的信也沒有回音,少時傷心欲絕又思之如狂,年輕氣盛,又哪裡懂得許多。
「自打你回來之後,我可就只有你一個了。」胤祥捏了捏玉櫻的手掌心,溫柔的語氣與少時如出一轍。
玉櫻最喜歡他的繞指柔,眼下又得了他的許諾,就算是臨別之際,心裡也是甜絲絲的。
「你可別做傻事。咱們……咱們現在這樣本就不應該,大選開始之後怎麼著都得避嫌。不用來見我,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就不好了。」
她和胤祥偷嘗禁果的事瞞不了佟貴妃,雖說她們這樣出身的女子大都不必經受驗身那樣的委屈,家裡都會給嬤嬤們好處,那些嬤嬤也不敢放肆,但玉櫻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跟佟貴妃坦白最為妥當。稀奇的是,佟貴妃也沒有生氣。
當時,佟貴妃只是撇了幾下蓋碗中的茶沫子,才對玉櫻道,入宮之後必須事事聽她的安排。
玉櫻豈有不從的道理。
倒是胤祥也說,進了宮之後只聽貴妃的話就不會錯。
玉櫻抬首,蹙眉問道:「你跟姨母是否商量了什麼?」
她一直思忖佟貴妃聽了她與胤祥有私之後的反應,沒有一點兒意外,也沒有一點兒震怒,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胤祥的胸膛很厚實,可她靠著他,卻沒有一點安心的感覺。
「哪曾有什麼商量。就算有,我是你男人,貴妃是你親姨母,誰會害了你不成?」
胤祥唇邊抹出一絲笑,不見半點兒心虛。玉櫻只好「嗯」了一聲,道:「只是覺得對不起額娘。」
她跟佟貴妃聊天時有意無意地打聽出來,佟佳氏不喜胤祥的原因是礙著胤祥的生母——敏妃的緣故。至於佟佳氏又為何與敏妃有仇,佟貴妃就三緘其口了。
玉櫻在心裡嘆了口氣,只希望佟佳氏能早些放棄對胤祥的偏見,省得母女二人為他們兄弟反目成仇。
胤祥只說她是杞人憂天,可女人的直覺總有些道理。
選秀的日子很快到來,初選順順利利地結束,玉櫻唯一緊張的驗身過程也沒出什麼岔子,宮人們知道她的身份,全都畢恭畢敬,唯恐得罪了她,也得罪了佟貴妃。
到了復選的時候,玉櫻帶著簡單的行囊,又進了宮。這回秀女們要在儲秀宮住上月余,每兩人一間小屋。和玉櫻關係好的康寧住在隔壁,但與康寧住在一塊兒的卻是佟佳氏和外祖母索綽羅氏提過的富察家的姑娘,娜珠。
娜珠果然與玉櫻不對付,想必是將自家兄長官途不順怪到了四阿哥與佟家頭上,看見眾星捧月的玉櫻,神情變了幾變,又冷又傲,自言自語似的念叨:「兆佳氏的小姐真是好大的排場,不過是進貝勒府當個妾,至於這麼大張旗鼓麼?」
玉櫻看向她,目光一凝。
「甭理她,好戲在後頭呢!」康寧擰著帕子湊過來,低聲衝玉櫻說道:「她阿瑪現在在九門提督掌禁軍,又是你們十三爺的頂頭上司,現在在那兒白日做夢,以為自己是板上釘釘的十三福晉呢!看回頭你們十三爺不打腫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