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就没了!乖乖呦,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吓人了!”
此时那个被他们提到的混混正在城郊给狗坟守灵,原本他以为到了半夜,那一直出现在他床头的红衣女人会追来,可是连着守了两天一夜,也没碰上什么状况,反而觉得最近身体爽快了不少,不似之前虚浮无力,便以为是那算命师的法咒显灵了,更加诚心地遵从算命师吩咐,老老实实准备了足量的熟米熟面以及净水,一斤一两都不敢短缺。
而在算命摊前,答应了算命师的鱼塘主人也回到马车边,给家小解释要去一趟县令府,让他们先随着车马队出城,等他办完了事就追上来。
鱼塘主夫人还有点不高兴,“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是快点出城要紧。”
鱼塘主人却黑了脸,“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可是位高人,不但不能得罪,要是有什么能献殷勤的机会,更是不可错过,如今他所托之事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积德的好事,怎么能不答应?”
于是妇人不再多话,车马队向城门方向启程,鱼塘主人则快马加鞭去了县令府。
当天下午,县令府便下了公文,在城中各处张贴,令全城百姓迁出城池至少三十里,以避地动之灾。
若是没有任何前陈铺垫,冷不丁下了这么一道公文,可能不少百姓都会无法接受,甚至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方设法避过官府,偷偷留在城中,或至少留在城池附近,绝对不会跑到三十里外。可如今情形却不同了,坊间早早就有了传闻,各家各户都有那么几房亲朋好友,在那天街算命师那里算准过什么,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得到过切实的指点,便也相信他所预言的地动之灾,纷纷收拾了行李迁出城去。如今就连县令府都下了命令,大多数百姓心中都不免动摇,将信将疑也跟着收拾了细软,陆续出城。
然而这江南烟雨之地最是富庶的地方,随便一个城郭都有十万以上人口,这整座城的迁徙之事,规模浩大,饶是紧锣密鼓撤了三天三夜,城中百姓才只是走了九成左右,还剩下的,要么是无人照拂的老弱病残,要么是准备在最后打打秋风搜刮一下遗失财物的投机者。
那县令老爷倒也是个仁慈的父母官,见这些人可怜,最后派了一队县兵,挨家挨户寻访,见到歪在床上的或者在大街上游窜的,二话不说直接用麻绳捆了扛走。就这么又过了两日,终于将城中居民尽数转移。
迁移进行了整整五天,这天空就下了整整五天的细雨,一直维持在不大不小的状态,看着叫人发闷。百鸟低飞,虫鼠出巢,连那池塘里的鱼都好像受不了如此憋闷的天气,不停从水中跃出。
偌大一座江南重镇,竟成了Yin雨森森中的空城。
然而这城中却还有一人未曾离开。他依然坐于天街,支着个算命摊子,身旁挂着破幡,上面写着八个字:天街算命,两文一位。细雨打shi了他身上的青灰色道袍,也润shi了他脸上那张模样古怪的青铜面具,那只唯一露在面具外的右眼正穿透雨帘凝视着某处,看不出分毫情绪。
莫辰不知道这人还在等什么。
他从来此地第一天起,就是为了让这里的百姓相信他的话,因此摆摊算命,为众人分辨Yin阳,指点因果。他想借此让百姓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劝告,出城躲避地动之灾。如今既然夙愿达成,他为什么依然不肯离开?那双能看透众生的眼睛,此时又是被什么吸引?
“你在看什么?”莫辰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凑上前,此时他已经可以无所顾忌地施展灵力而不怕被人窥见,身上正散发出淡淡白光,可以不让他被雨水打shi了皮毛。他不着痕迹往前凑了又凑,最终让那衣衫单薄的男人也被白光笼罩其中。
“我还要带他们走。”算命师道。
莫辰正要问“他们”是谁,这时却见旁边的红衣女鬼站起身来,轻声对莫辰道:“小狐狸快看,他们就是我说的,这座城池中其他的游魂……”
空城中因为没有生气而导致磁场Yin盛阳衰,此时又逢Yin雨连绵之时,更是没有阳光普照,隐藏于暗处的怨鬼幽灵纷纷从Yin影中显出身形,他们中有耄耋老人,也有垂髫小儿,男女不一,身上服饰有贵有贱,式样却无一例外都是近期的款式,最远不超过十年时间。
这些幽魂都躲躲藏藏地往算命师这边看,似是想要过来,又怕活人身上的生气,不太敢靠近,那扭扭捏捏的样子,连莫辰看了都觉得想笑。
活人怕鬼,殊不知,其实鬼也怕活人呢。
“红衣,你去和他们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算命师转身对红衣女鬼道。
红衣女鬼特别喜欢算命师给她起的这个新名字,红衣红衣,多美多好听啊,比那sao狐狸直接的一声“女鬼”强多了!
“啊?是时候离开?先生是什么意思呀,我们可以投胎转世了吗?可是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其实我们也想离开来着,就是这城中有某种力量,一直拴着我们不让我们……咦?”红衣说着说着,突然表情惊奇,似是觉出什么异样,“我怎么感觉,感觉那力量好弱了啊?是我的错觉吗!”
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