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村里那帮参加工程队的年轻人闲了两个来月,马上要过年了,不开工,工程队头子就不发钱,我也知道这个事情本不该直接找到你头上,但大家真的是着急啊......我,我想着,我好歹也算跟你来往过,你这个人蛮好的,你能不能……”他舔了舔嘴唇,眉头拧了个紧,目光咬定康司祺,“给我们一个说法?”
上来不直接讨钱,要个说法。偏偏这时候,康司祺最给不上的就是说法。
他颇有几分当军人时留下的大义心肠,对同行臭jian商,怎么狡猾都耍得来,对这些当初眼巴巴相信他能带来更好生活的村民,他不愿意选择敷衍;但是蒲安新区的项目太大,工程队人员实在可观,对现在账户被冻结了一片的他来说,要拨一笔工钱,也不再是大手一挥的事儿。
他沉思低yin片刻,迎视这位李支书:“你今天急着回去吗?”
李支书双手互相握了握:“可能不好留夜。”
康司祺颔首,当他的面拨了个号码:“宋总监吗,方便的话,来一趟我家里,带上公司账目和账户信息,最好带上林经理。”
打完这个电话,又对他道:“我让财务总监和财务经理过来了,我的情况你们可能已经过听过风言风语,我也不隐瞒,现在客厅那边忙着的都是我的律师,公司能活动出多少钱来给你们,我说不准,你不急走的话,就在这里等等,他们过来讨论清楚了,我马上给你交待。”
“哎哎,好好!”李支书连连点头,面露喜色,“康总,你放心,我不是来闹事的,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要讲道理!”
康司祺拉了拉嘴角,没扯出笑,干脆算了,扭头冲厨房喊了一声:“周姐!”
周阿姨应声跑出来,康司祺回头问李支书:“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周姐。”
周阿姨在康家做了那么久的工,老板的用意她一听就明白,当即笑容可掬地上前来,热情招呼李支书:“是是是,家里什么都有,你看这大家没日没夜地忙,我一直煲着汤呢!你刚从外面进来,冷坏了吧?”
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李支书捧起茶杯,冲康司祺笑着道谢,跟周阿姨走了。
客厅之中,最关心会客厅情况的莫过于康露洁,眼看客人去了餐厅,她悄悄戳了戳庄泽,眨了眨眼睛。现在,她和这位“后妈”的默契度应非常高了,“后妈”和她对视一眼,了然点点下巴,小声允道:“去吧。”
康露洁立刻丢下材料,先往卫生间拐了一下,再出客厅,就直往厨房去了。
李支书已经吃上,康露洁也装了碗汤坐下,眼睛笑眯眯像月牙儿,开口也甜:“李伯伯,我是康露洁,那个康总的女儿,不介意我跟你一块儿吃个饭吧?”
谁介意跟漂亮小姑娘一起吃饭?李支书打量了她一番,停手伸过来,康露洁也笑眯眯地递过去,两人礼貌地握了个手。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手触感好得不可思议,李支书收手的一瞬间就开始暗暗回味了,再看一眼康露洁,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康露洁边吃边闲聊:“李伯伯,您是从蒲安来的吧?”
李支书点点头,话语间有些骄傲:“良坡,蒲安最大的渔村,出产好珍珠,你们戴的珍珠,很多都是我们养的呢!不过啊——”他摇头叹气,“现在养珍珠的人少了,养生蚝的也少了,很多池塘和田地,都划到度假村去了,村里有些人出来了,有些参加了工程队建度假村,可是现在一停工就一两个月,大家都说……”
他猝然停顿下来,康露洁则认真地看着他,浑然不在意似的,一脸关切:“都说什么?您直说吧,我爸想给你们解决问题,我也想了解情况啊!”
小姑娘笑容收敛起几分,看着确实真诚,李支书放下筷子,停顿想了一会儿,就唉声叹气诉起苦来:“大家都说,康总可能篓不住,我们的度假村十有八九要烂尾。可是很多地基都打下了,池塘和田地都破坏了,要重新围上养生蚝养蚌,实在不容易啊!”
“村里有个小伙子,他老母亲瘫在床上好几年了,大姐还有Jing神病,本来全家都靠他养生蚝过日子,现在他那片田填了,开春要种上草皮,将来做高尔夫球场的,他自己呢,就在工程队里建房子,两个月不拿钱了,又要过年,他前两天来找我借钱……唉,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跟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村吧,一直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地理蛮好,家家户户其实不算穷,大家本来是不太愿意改变的,但康总说,时代在变,我们不变,迟早被抛下,跟我们说得很好的嘛,我也想给大家谋发展,就说服村里人签了你们的合同……我们村有个单身汉,今年就要六十了,他早年腿伤过,做农活也不方便,康总这个项目一来,他本来很高兴的,谁知道,这一趟趟不顺利……”
李支书越说越带感情,连续讲了好几个例子,筷子放下就没拿起,一口气说到客厅又有动静了,才停下来。
客厅那边的动静,正是刚才康司祺打电话叫的财务总监和财务经理到来,两人也是冒着嗖嗖冷风,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