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放的花蕾,想到昨日接到少曦来信,信中照常嘱咐指点我,还道:萧朔登基后扩充后宫在所难免,与其等他自己决定纳妃,倒不如顺水推舟,主动向他进言劝他纳妃。
少曦的话仿佛犹在耳畔:“登上皇位,萧朔就不再是从前你认识的那个人了,为了雍国,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我虽满心期待能瞧见花开,这园中的报春花却自顾自闭着花苞。尽管已失去了很多,但大约总有些事情不能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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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王的孝期过后,入诗设法传了信,想入宫拜见我。近来我成日神思困倦,想到能见到从前故人,自是高兴,便传了她入宫觐见。
入诗妇人打扮,淡妆素服,带了两个婢女入得宫来。我便让她坐在下首,与她聊些旧事,只是心里有个疙瘩,不自觉地避免谈及萧欻。
久不相见,觉得她陌生了许多,脸上表情淡淡的,少了些拘谨,多了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我看着她:“入诗,你今后有何打算?你可还愿意再跟在我身边么?”
入诗眼中似闪过一丝惊讶,却微微苦笑:“公主殿下,没想到您还愿意让奴婢跟随您……您这番情谊,奴婢本该誓死追随,可是奴婢对王爷……已是再难忘掉,奴婢只能对不起您了。奴婢今日来,就是向您辞别。”
听她终于提起了萧欻,我脸上笑容一僵。
入诗起身,向我恭谨拜了三拜,掉下眼泪来:“公主殿下,奴婢最近时常想起,从前在雍国,与入画一起服侍您的情形,若能一直过那样的生活,该有多好呢。”
我想起从前在雍宫偶有胡闹,入画总是兴冲冲地参与,入诗虽不情愿却总是被我拖下水,默默叹了一声。
入诗仍跪着:“王爷他在时,总爱听奴婢说起您从前在雍宫时的事情,总是要奴婢一件件仔细地告诉他,边听边笑……”
一旁的福穗轻咳一声,委婉提醒道:“还请美人慎言。”
入诗便停住,终又说道:“还有句话不得不说……奴婢曾说起公主昔年在雍宫落水、却安然无恙的事情,王爷当时便道:‘如此甚好,她善轻功,又识水性,便能上天入海,世间没什么能束缚得了她。’”
似朱雀门上的闪电,这句话打在我心坎上。
上天入海,无所束缚么……
入诗见我不语,向前膝行了两步,恳切道:“奴婢从前陪伴公主时间不短,也算知晓公主心性。您在这宫中,虽贵为皇后,可奴婢猜想,您在这里并不是真正快活,您为何要委屈自己,何不……”
萧朔的声音忽然传进来:“你怎知她并不快活,大胆的奴婢。”
我回过神来,急忙抬头:萧朔一身玄色朝服,正负手立在殿门口,冷冷看过来。初春的阳光仍带寒意,将他的颀长身影投进殿来,似乌云压顶。
入诗脸上并不见惊惶之色,只起身向他行礼。
萧朔缓缓踱步进来:“哦,原来是从前威北王身边旧人,果然是忠心耿耿。如今他已葬在地下,你倒还想着替他来离间朕的皇后,这份心思确实难得。”
入诗不卑不亢:“奴婢亦是公主殿下的旧人,奴婢所言亦是为了公主殿下考虑。”
萧朔眼中难掩怒意,三步开外便感到了他身上杀气:“看来朕对从前威北王府中人还是太过仁慈,才让你敢如此放肆……”
就在此时,一个随入诗进来、一直静立一旁的婢女忽然身形闪动,用力一扯,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长皮鞭,呼啸一声,朝萧朔卷去!
萧朔身着繁琐朝服,长衣广袖,行动不便,猝不及防之下,眼看要被缠上手臂,另一个婢女便趁机一头向他腰间撞去!
乐非尚站在门外,相隔数步,就算再快也无法过来挡下这一击。
殿上宫人尖叫起来:“有刺客!”
我大惊之下,脚一踏地、横身跃出,刚刚来得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她身形一滞,力气却大得惊人,丢口袋一般将我甩了出去!
入诗惊叫:“公主殿下!”
萧朔得此空隙,闪身的同时一掌击下,那持鞭的女子竟是不躲不闪,硬捱了他一掌,仍是死死拖住了他。另一人迅速扑过去,可门外的乐非已如猎隼般扑进殿来,将一柄短刀Jing确地插在了她颈上。
我不及收身,“咚”地一声,后背撞在墙上,随后坠在墙边几案,滚到地上,案上两个青瓷大花瓶随之砸在地上,“哗啦”摔了个粉碎。
我尚在碎瓷片中挣扎,殿上早冲进了一众侍卫,将入诗她们三人制住。
萧朔冲过来抱起我:“阿辉,可曾伤了?”
我忍着头晕,勉强站起来,不顾手上被划出的道道伤口,诧异望向入诗:“这……可是你策划的?”
入诗被侍卫狠狠按在地上跪着,尚在震惊,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怎会不知这样会害了您,奴婢宁死也不会害您的……”
她只说着不会害我,却不提萧朔。
乐非下手毫不留情,“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