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将门推开,只见公主披头散发的捂着脸,地上还有两根散落的簪子,皇上站在一旁背着手,场面安静的能滴水。
    “儿臣参见皇上。”
    乾隆知道太子是来为和宜解围的,他摆摆手,“进来吧,去请太医来。”
    太子走到和宜身边,看她脸上的惨状,他忍不住皱眉道:“您打的也太狠了,和宜毕竟是女孩。”
    乾隆叹息,“你是不知道她说话多气人,她非要朕给奥都降官。”
    永琰知道奥都带和宜去过江南,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了,和宜怎么会跟他起矛盾?
    他蹙起眉问她:“和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犯傻了而已。”
    和宜这样还挺可怜的,脸都红肿了大片,她还在哭,看得永琰都有些心疼她了。
    “汗阿玛,她才十几岁,肯定有不懂事的地方,你不能老是打她。”
    乾隆看着她脸叹息道:“行了,朕明天就说奥都,你也别说朕向着外人,好好跪下给你汗爷爷赔不是。”
    和宜一言不发扶着地跪在了地上,皇上又叹了口气,随即带着太子走了。
    此情此景令她想到了最不想想起的回忆,可能是和宜被皇上打得太狠,所以想她了吧。
    “母妃,汗阿玛他打我。”
    金发女人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用着一口怪异的话说道:“皇上是你的父亲,他打你理所应当。”
    “可是他打得我很疼,汗阿玛打我的脸。”
    她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咀嚼,“你是皇上的女儿,皇上生下的你,你去找他,不要对我哭闹,我不是你母亲。”
    “母妃”
    和宜很想死,自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做傻事,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怎么就不能静下心,不冲动犯傻呢?
    别人看她肯定都像看奇葩一样,和宜不是不知道,她清楚得很,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跋扈冲动爱惹事,老是把皇上气一肚子气。
    忽然有人轻轻摸了下她的脸,和宜转过头,才发现是太医在给她涂药。
    “公主”
    和宜紧紧攥着拳,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也顺着脸颊掉在了手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三天两头被皇上打,口上却还是半点不饶人?”
    叶清懿摇摇头,“微臣没有如此想,微臣只觉得皇上太过分了,总是下这样狠的手来打公主。”
    “为什么每次传太医都是你来?太医院只剩下你了么?”
    他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微臣哪里做的让公主不满意了?”
    “我在你们眼里一定是愚蠢至极的大傻子,一个女人不学习三从四德,绣花女工都不会,琴棋书画只会书,脾气又犟性子还跋扈,皮厚得很,被皇上打也不改。”
    和宜恨不得把手指穿进皮rou,她的指甲深深攥进了rou里,血已经汇着从掌纹往下流了。
    “公主,微臣绝没有这样想过,微臣”
    她将血挤在地上,然后用手指蘸了蘸在右边写了个死字,再用血往上左拐右拐地画,又一边念着:“像是月亮又像太阳,告诉我方向,谁是我所想?”
    最后的指向是死的对面,和宜拿出纸将血擦干净,“你回去吧,不用给我上药包扎了,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公主”
    她转过头看向他,“你不回去我就自尽,你走了我就不做傻事,明天再来给我上药,我说到做到。”
    待太医走了,和宜方才忍住的泪才能继续流,有人在这里她哭不出来,她会感到窘迫和不安。
    周遭静到只能听见泪流,她抽噎了一声便立马将唇抿上,尽量让自己哭得安静,不发出哭声。
    从养心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皇上将昨日的事说给了奥都,但却没有怪罪他,因为皇上知道错是和宜的,所以让他在出宫前去奉先殿看看她有没有在认真思过,顺便跟她道个歉,再把一盒御医熬制的药膏给她拿过去。
    没想到公主报复心如此重,不顺着她就要皇上给他降官,奥都走在路上越想越头疼,他很怕跟这种人打交道,却还是迫于无奈去看她。
    殿外站了几名侍卫看守,见是他来了便直接把门打开了,奥都踏进殿,只见和宜公主跪在蒲团前,屋内还有一股药味。
    “臣参见公主。”
    他低着头看不见公主的表情,待听到她让自己免礼后才直起腰。
    “什么事?”
    奥都将手中的药膏呈给她,“这是皇上让臣来给公主送的药膏。”
    “放地上吧。”
    他将药膏放在一旁的蒲团上,“臣有错,不该对公主无礼。”
    “皇上让你来认错的?”
    他收回手直起腰,“是。”
    “你的傲气果然是皇上给的,这么年轻就做大官,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正常。”
奥都不想跟和宜吵架,他低下眼,“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