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天色未亮。
窗外薄雾弥漫,像有人在城市边缘泼了层牛nai,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鸣,雾气中格外清晰。
江小梨醒来,喉咙发紧,脑袋昏昏沉沉,连呼吸都带着微热。
周叁那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她在走廊被泼了一身冷水,校服shi透,凉意渗进骨头,学校没有能换的衣服,她只能课间跑去小卖部,买了条毛巾垫在背后,勉强撑了一天。但是第二天醒来,嗓子还是哑了。
今天是她的补课日。
托福和数学竞赛的老师都是海市顶尖名师,她第一次见那样的讲解方式,思路清晰、节奏快得惊人,却正对她胃口。几节课下来,她已经能顺利跟上,甚至开始和老师讨论更深入的内容。
她有点沉迷这种飞快进步的感觉,像抓住了什么正在往前奔跑。
每次上课,陆砚都不会出现。像故意避开,又像不想打扰。他总是安静待在房间里,门关着,像一道无形的结界,隔着不远,却让她莫名安心。
老师走后,屋里只剩钟表在滴答。
江小梨面前摆着英语练习册,她喉咙发痒,咳了两声。正要起身去厨房倒水,“咔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陆砚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低低的:“别动。”
他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药盒,动作熟练地拆开药片,一粒粒分好,放在她面前。
“吃了药,去睡一会儿。”
他语气平静,却带点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小梨接过药片,一仰头咽下。手指捏着杯子,抬眼看他,声音软下来:“你陪我。”
陆砚点头:“去卧室。”
最开始,江小梨会刻意避开那间卧室。她总觉得那张床像一种暗示,有界限,有默认的亲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的很多事都变得自然。
她脱下外套,只穿着一件白t恤钻进被窝。脸颊因为低烧泛着红,睫毛轻轻颤着,看上去安静得像只困倦的小猫。
“你不进来,我就冷着睡了。”她声音带着点药后迷糊的鼻音,撒娇得不加掩饰。
陆砚看她的眼神透着点无奈,脱了外套,坐到床边,随后躺下。
他才一躺好,江小梨就滚了过来,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靠着他蹭了蹭鼻尖,几分钟后,呼吸渐稳。
陆砚替她把薄被往上拉了拉,低头看她,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发丝、额角,最后停在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一片青紫,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捏起她的袖口,把那道淤痕遮好,动作轻柔。
眼神却在不动声色间,慢慢沉了下来。
清澜挂了陈安语的电话,划开手机,相册里那张照片跳了出来。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坐着叁个人——她的男友孟胡栎、江小梨还有他男友的好兄弟。两个男生都背对镜头,江小梨坐在对面,低头看题,眉眼柔顺,镜头捕捉下她侧脸的那一瞬,神情专注看上去无比乖巧。
可她手指轻轻一点,光线变了。
滤镜下,色温降低,原本透亮的阳光被调成昏黄,纸张上的Yin影拉长,仿佛窗外已经是傍晚,几杯饮品和水迹像伏特加残影,桌上的练习册也模糊成一团暧昧的背景。
她再略调了点构图,轻轻倾斜角度,让江小梨显得像正凝视其中一人,竟有几分“暧昧夜场”的味道。
一张普通的叁人学习合影,就这样被她处理成了另一种意味。
不需要p图,也无需造谣。只需一点色彩诱导,一丝模糊暗示,就足以击中看客心里那点最低劣的想象力。
这就是她擅长的。
她不骂人,不正面出招,从不留下“主动攻击”的痕迹。
但她知道,一张照片、一个情绪引导,就能让人性里那些最脆弱的猜疑和轻贱迅速蔓延。
清澜喝了一口咖啡,手指轻敲键盘,就像演奏一支悠扬而致命的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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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关掉匿名窗口,发给陈安语一个账号。
“发吧。”她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
陈安语有点迟疑:“真的能带起来节奏?”
“当然不能一次。”清澜不紧不慢地说,“但你要记住,这不是一场冲锋,是一场持续的消耗战。”
“她不是已经进了清北班了吗?”
“你以为最后裸分考清北的有几个?”清澜有点不耐,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选了个这么蠢的人,“她要是没竞赛名次,学校根本不会真正保她,公立校最讲规矩、讲人设。一旦一个女孩被贴上‘心术不正’的标签,就算再会考试,也站不住脚。”
“她靠成绩换来的,不过是暂时的优待。”
清澜一字一顿,“一旦人设出了裂缝——”
“她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