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方草昏昏沉沉间醒了一次。
身上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了一遍,特别是腰,酸痛得完全动不了。双腿也又酸又麻,像是仍被什么东西撑开着,腿间软绵绵的,仿佛塞了大团棉花,稍稍一动,就是一阵钝痛。
睡梦中的齐砚似是觉察到她的醒来,他轻哼一声,手臂紧了紧,抬腿压住了她。
没拉好的窗帘漏进来一道光,方草眯眼看着紧贴着自己的男孩子。平时她总比齐砚先睡着,很少看到他的睡颜。
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刷出一道浓密的Yin影,显得特别小特别乖。方草轻轻搂住他,又睡了过去。
彻底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方草按着腰试图翻身,刚扭转身体便落入了齐砚的怀抱。
“怎么样?还疼吗?”齐砚拂开她脸上的乱发。
“还好。”方草打了个哈欠,隔着齐砚的肩膀看到了桌上的早饭:“你几点起的啊?怎么没叫我?”嗓音有点哑。
“刚起来。”齐砚低头亲她的脸颊:“嗓子难受吗?喝点水?”
“等一下。”方草留恋地贴近他的脖子闻了闻,想起害自己嗓子哑掉的昨晚的那些喘息与呻yin,她红着脸咕哝:“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先看看隔壁有没有人出来,这里的房间隔音肯定不太好……”
齐砚笑着咬她的下巴:“叫得很好听。”
“你别说话。”方草着急地捂他的嘴:“好烦啊你,还是睡着了乖。”
“睡着了没法喂饱你了。”
“齐砚!”
“我说早饭。”
方草被噎住,没好气地踢他,一抬脚先抽了口气,哎呦着停下了动作。
吃完饭,不顾齐砚的阻拦,方草坚持两人都换好衣服出了门。
特意跑来这里,吃饭睡觉都花着钱,该玩的地方却不去玩,太亏了。这样浪费的事她可受不了。
站起来后才发现,下身疼得像被劈开了一般。但……反正就是这种程度的疼了,咬咬牙忍住,能熬过第一步就能熬过一整天。
走廊里没有人,方草一手握拳一手拉着齐砚往电梯走。
出了宾馆的门,一下台阶,还是没忍住龇牙咧嘴起来。方草退回来,侧身扶住一条腿,另一条腿迈出台阶慢慢向下落。
齐砚搂住她的腰,把人抱了下去。
“刚才上台阶的时候还没觉得特别难受,看来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方草笑嘻嘻拍拍齐砚,示意他放她下来。
齐砚不肯松手:“一定要今天去?”
“我真没事,多活动一下没准腰酸腿疼能恢复得快点。”
下了公车,步行十分钟便到达了景点。
天气多云,太阳在厚重的云层下若隐若现。不太晒,但空气有点闷。
两人站在售票处外面看各个景点的介绍以及票价。
齐砚指了指下面:“这个。”
“环湖游览线……”方草念道:“你想坐船啊?好啊,我去买票。”
“站着别动,我去。”
炎炎夏日,大多数学校还未到暑假时间,景区游人不是太多。
买了票,等了几分钟,便登上了船。
游船缓缓驶离码头,在靛蓝色的水面上荡漾开去。
这是方草第一次坐船。她环顾游船四周,抚摸着座位旁边的木制栏杆。船离岸越来越远,眼前是粼粼波光翻卷着的水面。方草转头看向齐砚,忍不住笑起来。她好开心这第一次是同他一起。
以后人生中的每个第一次她都想和他一起。
“齐砚。”她笑着叫他,嘴角弯起,露出整洁的一排牙齿。
齐砚握了握她的手。
“我好喜欢你啊。”她说。
没有压低音量,也不担心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她毫无忐忑满心欢喜地喜欢着眼前的人,所以忍不住想把心里的话讲给他听。
齐砚稍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我也是,好喜欢你。”
阳光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给粼粼波光染上了一层金色。
游船行至山间。墨绿色的青山靠近,又缓缓退开。远处的塔缓缓行过视野,接着是藏在山间的一座亭阁。山巅之上蓝白相间的天空中,飞鸟静静滑过。船只似驶入了一幅描画着湖光山色的宁静画卷,他们都是画里的人。
“好漂亮,幸好听你的选了坐船。”方草把脑袋探出船外,一直笑一直笑。她开心极了,满意极了,觉得所拥有的一切千般好万般好。
齐砚看着方草。
她手拿一张折了一道的宣传页,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前额沁着一层细汗,几缕柔软的发丝贴在上面,不时被风吹得飘起来。她眼睛亮晶晶的,整个脸庞都发着光,蔷薇色的嘴唇边浮现着灿烂的笑容。随着她的呼吸、说话,似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四周空气中散开。
齐砚感觉鼻子痒痒的,他偷偷舔了舔嘴唇。
他有一点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