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我走,她就跟着走,”女人叹气,“再说,本来我们两个在这,也只会给你添麻烦……”
    “……你说什么呢?”
    一股气堆在云焰书的心口,她不禁瞪向她。
    谢晴若忙道:“对不起,但是小书,说实话,这也是我心里话……”
    她放下了蛋糕的碟子,“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什么手续?”
    过了两秒,云焰书才反应过来。
    她轻叹:“行,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尊重你的决定。将来的事,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忙的,你绝对不要不好意思说。”
    谢晴若点点头:“你就放心吧。”
    云焰书吃完碟子里的蛋糕,问:“做的是低糖的吗?”
    “嗯当然了,你和妈都不爱吃太甜的,我都不敢多放糖。”
    “那剩下的就都留给她吃吧,她比我更爱吃抹茶,我去房间了。”
    “……那个,小书。”
    “嗯?”
    她转过身,发现谢晴若欲言又止。
    “对不起,这可能不是我该管的……但是都要走了,有些话,我实在忍不住了,”消瘦的女人抚了抚她的肩,“等我走后,你好好交交朋友,谈谈恋爱吧,我知道你为了我的感受,在这方面一直在压抑自己,去年那时候,权至柔打了几百个电话你都不肯接……”
    她越说,滔天的愧疚越溢满了心,“如果当初不是我被钱蒙蔽了眼睛,你们也不会闹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弥补你……”
    “够了!”云焰书闭了闭眼,“过去的事,过去的人,都别再提了。”
    她看向客厅茶几上,母亲放上的她们三人的合照。
    顿时,心中酸涩无比。
    “晴若,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往回看的人,该发的火,该道的歉,五年前都已经结束了,”她握住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了解,我不恨你,在那件事上,我们都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
    “唯一重要的是,妈用你拿的那笔钱,做完手术顺利出院,现在健健康康的,你还陪在她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女人深深看着她,眼中落下了两行泪,肩头微颤。
    在转身之前,她听见她低声道:
    “小书,我最后悔的,是把我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
    心中猛地一酸。
    但她也只是沉默着,径自回了房。
    一进房门,她就躺倒在了床上。
    这五年,她用工作麻痹心智,给自己上了结实的防护锁。
    只有这样,她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一直往前。从英城的经理,到管理层,再到现在的“焰影”,她在别人或欣羡或嫉妒的眼光中一路直上。
    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达成自己的梦想?而她却在未而立的年纪,走到了连梦里都不敢想的地步。
    权赢曾说,她和她有一样的野心。
    是,她承认。
    可对方并未看到,她作为“征服者”的同时,那懦弱得,空洞得不堪一击的一面。
    就像在这样的夜晚,在舒适的房间里仰躺着,感觉什么都有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知何时,手指开始握着钥匙上的那个小马吊坠。
    摸着摸着,仿佛是一笔一笔镌刻,心中慢慢出现了那个人的模样……
    ……
    她从床上骤然惊坐,用力晃了晃头。
    床头柜上放着几本略显杂乱的刊物,最上方的八卦小报上,印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
    那个女人微侧着身,戴着黑色口罩,身边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物。
    在只有昏黄灯光的街头,依旧能看出这个女人不凡的出身和气度。
    照片拍摄时间是一个月前。
    新闻的标题无比醒目——
    “s国首富之女权至柔失踪两年后首现?母女夺权大战疑将展开”
    她看着那个标题出了会神。
    随后,将它拿起,丢入了垃圾桶。
    第二天到办公室时,助理夏利安已经在等候她汇报工作。
    “焰书,我和jo的助理已经约好了时间,她们说餐厅已经订好了,地址是这个。”
    她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的是一家高级怀石料理餐厅,距离他们公司并不远。
    真的好奇怪——
    工作这些年,她从没见过甲方要主动订餐厅的。
    这个jo,打的什么主意……?
    她捏着那张纸片思索着,突然门敲响了,孙茗走了进来。
    “焰书,你晚上有安排吗,有个英城的局你要不要去?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说要请客。”
    她摇摇头:“晚上我和jo约了。”
    孙茗睁大眼:“啊和jo吗?!对方来几个人?要不我也跟去帮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