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说着就要离开,那些人见了,不由得着急起来:“大人,您还没把我们关进去,您怎么就先走了。”
    这话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要去什么好地方呢。
    县令听着这话,脚下的步伐都是一顿,进了牢房,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县令制止住了衙役们要喊大人行礼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听起来墙角。
    “爹,县令大人把我们关在这里一年,等到了明年,咱们又能回去好好种地了。”
    “是啊,还是爹的办法好,不然咱们一大家子准跟隔壁老王似的,一家子吃观音土,最后吃起了。”
    “这可不是你们一家的功劳,提这建议的还有我的份呢?”对面一个生龙活虎的彪悍老太太说道。
    “还有我……”
    “还有我……”
    师爷看着面前的这大型认罪现场,又看了看自家县令,生怕他一个不开心,把这些无知村民全都给灭了。
    县令大人最近是吃不下,睡不着,牢房关着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自然开心,可是一想到牢房里关着的老弱病残,他这一天,每顿少吃一碗饭,三天过去,他整整少吃了九碗饭,而让他心心念念的子民,把牢房当养老院了。
    县令想到这里,嘴里就不由得有些发酸,脸上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语气柔和,仿佛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般道:“你们又什么成果,不如让本官也跟来听听。”
    牢房里一瞬间静了,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吱声了。
    县令这次可没打算稀里糊涂的过来了,闻言没好气道:“你们倒是说啊!”这些人不会以为,到了这种地步,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就能高枕无忧,就能手拉手,双双双双把家换了,想都别想。
    在县令的追问下,他们说了。
    “为了吃饭。”县令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少,产生幻听了。
    那些人又道:“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正是秋收的时候,庄稼也没了,多余的粮食也吃没了,这一家老小,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
    “所以就组团到我这蹭吃蹭喝。”县令说完,看着跟鹌鹑似的一帮人,也是脑壳疼,他也听说了,别的县出了不少乱民。对于乱民,若是做的过分,欺压了正常百姓,他还能凭官位压着,可是他们县组团跑去啃他这个县令算怎么回事。
    “把这些人都给我放了。”县令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大人,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大人,您不能徇私枉法。”
    “大人,说好关一年,一天都不能少啊!”
    “大人……”
    县令又开始脑壳痛起来他当初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走什么平易近人的人设,这下子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噗嗤……
    身后的衙役刚刚发出点声音,就被县令瞪了一眼,他只好捂着嘴,忍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县令看着那些人,心里有些抓狂,他们话说的没错,他怎么觉得这些人全都说反了,难道不是应该他威严的把村民教训一顿,村民们哭天喊地的求青天大老爷赎罪,让他们回家。
    为什么现在有一种,他这个当县令的人,要哭着喊着求那些村民回家待着的错觉。
    “大人,他们现在没有粮食,您就是把他们放了出去,恐怕会引起祸端。”师爷说道。
    “对对对,放我们出去,我们会引起祸端的。”村民们齐刷刷的说道。
    县令……他这个父母官真的是没有办法愉快的当下去了。
    “行行行,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反正过几□□廷的赈灾粮就要发下去了,你们在这里待着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县令一脸惋惜的说道。
    县令看着那些人不为所动的样子,气鼓鼓得走了出去,为什么别人家的乱民乱的简单粗暴,到了他这里,一个个的都画风突变了。
    这样的他跟养着一帮不能给国家创造价值的废物有什么区别。还是有区别的,废物他能打能骂,里面的这些,他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动。
    “大人……”一衙役欲言又止道。
    “又出了什么事情,说。”县令如今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能承受的住。
    “那些村民说。在这里有吃有喝,朝廷的赈灾粮到头来还不知道赈的谁的灾呢,反正他们肯定得不着。”
    县令闻言,又是发的好大一通火,无奈之下只好去请示上级了,反正他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就是比他高级的官多。
    静安侯听着县令说完,摸着不怎么长的胡子,感叹道:“没看出来,你这里的村民倒是挺有想法的。”
    “侯爷,现在他们不相信朝廷能给赈灾粮,赖在牢房不走,下官不过一七品县令,这手头实在是不大宽裕,就是想养这些村民,时间长了,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县令说道。
    静安侯听了,想着外面的灾情如此严重,便道:“我给皇上写封奏折,或许会有些用处。”
“谢谢侯爷,您真是我们耒原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