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下葬了,前来悼念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江誉江世孝兄弟两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长身玉立,在这安静的墓园里做最后的告别。
天空下起了小雨,烟雨朦胧,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shi冷。
江誉递给江世孝一把黑伞,自己最近老觉得神思懈怠,提不起Jing神似的。
江世孝看着眼下发青的江誉,到底还是问了他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江誉打了个哈欠,居然瞬间涌出眼泪来,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掏出胸前的口袋巾擦拭,江世孝已经递上了纸巾。
“什么时候走?”江誉接过了江世孝递来的纸巾。
就这样吧,走了也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下个星期一。”
不过星期一来临的时候,江世孝却没有走得成,江誉失踪了。
本来逐渐好转的江氏这下一发不可收拾,愈发泥潭深陷。江世孝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他报了警,找来江誉身边亲近的人仔细查问。
自从林雪辞职以后,誉总的脾气越发暴躁,人却老是提不起Jing神。
失踪前两天,在开会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的样子。突然冲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跑出公司,至此失踪。
一个大活人没办法凭空消失,江世孝开始还以为又是江誉在耍花样,可他知道,他哥不太可能会拿公司的命开玩笑。
此时此刻的江誉,正蜷缩在Yin冷的地下室里,抱着手臂,牙齿咯吱咯吱地发抖。
他的眼镜早在被绑架的时候遗失,发丝散乱着,倒显得年轻了不少,仿佛还是8年前的那个大男孩。
身上骤冷骤热,全身的血ye仿佛脱缰的野马,又像冷寂的寒冰,最后化作嗜血的凶残蚁巢,将他啃噬殆尽挫骨扬灰。
是了,林雪的咖啡,就是那时候染上的吧。
大脑乱成一堆浆糊,却还是尽职地分析出前因后果。下一秒却头疼欲裂,恨不能直接撞墙。
那天开会的时候,这段时间百般不适的江誉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毒瘾发作。
在丑态毕现之前冲出公司打电话给林雪,不料只来得及在对方说了一句“喂?江誉?”就被人打晕带到了这里。
绑他的人是谭龙。
谭龙的心情很好。忍耐了太久的野兽终于得到了攻击的指令,他几乎想弄死眼前的这个人。没错,各种意义上的弄。
示意着手底下的人去给毒瘾发作的江誉扎上一针,谭龙一边坐着抽烟,一边享受着江誉的丑态。
当人靠近的时候,江誉就像一只疯掉的猫,弓着身体想和一切同归于尽,却被几个大汉强行镇压。
看到熟悉的蓝色针管,江誉就像被割裂一般;一边疯狂到落泪的想要得到满足,一边是苦苦挣扎拒绝最后的堕落。
当高度提纯的ye体终于注射进手臂血管里,江誉放弃了抵抗,脑子里再没有思考的能力,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全身肌rou都松软下来,燥渴的Jing神得到了虚假又致命的抚慰,多巴胺幸福地分泌着。
他耸拉着头,头发散落着,只看得到挺直的鼻梁和略冒胡渣的下巴。
他的西装外套早不知道遗落在哪里,白色衬衣的下摆也在挣扎中扯弄出来,纽扣也被挣松了,隐约可见锁骨和薄而不弱的胸肌,微微起伏着。
谭龙忍不住走近蹲下身来,平视着江誉。
“别费劲了,用在你身上的,全部是最贵的货。这辈子都戒不了的。”
江誉似乎沉寂在毒瘾被满足的幸福里,没有对谭龙的话作出半点回应。
谭龙一把抓住了江誉的头发,强迫江誉抬头看着自己。江誉五官生得好,此刻痛苦地扭曲着,竟然也有几分残酷的美感。
谭龙愈发怒不可遏,他抓起江誉的头,一把砸向身后的硬墙。
“毒瘾发作不好受吧?我不知道啊,我没吸过毒,所以我不知道我弟毒瘾发作死在大街上是什么滋味。”
“我弟你已经不记得了吧。他叫谭虎,跟你一样的年纪,如果没死的话,现在也是事业有成了吧!”
“贱人!当初伤了我一只眼睛还不够,为什么要往死里整我弟弟!!”谭龙一把抓过头破血流的江誉,翻身压在对方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对方。
江誉的神志在疼痛里迅速回笼,血ye从额角流过,混合着脏灰,映衬在白色的皮肤上。妖异又美丽,至少在谭龙的眼中如此。
“因为你弟弟,是最该死的那个。”
江誉的眼珠很黑,在毒品的作用下瞳孔放大,愈加流光溢彩。嘲弄人的样子,又冷酷又漂亮。
谭龙仅剩的眼睛里血丝暴起,下死手暴揍着身下这个人。这个曾经让他隐秘地一见钟情的人。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隔音很好,所有的声音都被阻隔。不知过了多久,谭龙停下了。
江誉昏迷过去,白色衬衣血迹斑斑,身上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