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粼粼驶过青石板小路,一路走到一间在松柏间隐藏的很好的大理石住宅,外面围着低矮的围墙和栅栏,与其说是围墙,不如说是单纯用来与外界分隔的界限。
马车夫将车停在门口,诺利率先稳稳踩在地面,他站在底下看着马车上的奥丝,向他伸出手,打算将他抱下来。
奥丝闹了脾气,视线很明显的在宅子和他中间徘徊了一会,是个人都能知道他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一回去又要被关禁闭了,但可惜这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诺利无言的动了动手指催促他,奥丝马上了解到意思,却不想动弹,最后他还是很给面子的难得没有出口挖苦人,磨磨唧唧的俯身去环上诺利的脖子。“为什么下雪了,现在是冬天了吗?诺利。”
诺利少见的没有回复小少爷,他将人稳稳放上地面,拗劲十足非要吹风的小少爷被冻得鼻尖通红,诺利有些无奈,伸手只是简单擦掉了卷曲发丝上沾的点点雪花。
“主人,进去吧。”
在门口等待已久的侍者也顺势向前鞠躬,将大门拉开:“老爷在小厅等你们。”
奥丝并不高兴,一是诺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二是他要见到他的父亲了。他苦着一张脸狠狠踢了一脚门槛,没好气的跟着侍者向小厅前行。
顺着一条走廊就来到了小厅,壁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似乎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在已经微微堆积出一层薄雪的窗前,那张单人椅上坐着一位男士,入目便是那双苍白如天使般的手上戴着的Jing致戒指,这是连城里的工匠也没见过的款式。
他黑发齐整,梳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却富有攻击性,可叹岁月这把刻刀并没有在这件完美的石膏像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像以前一样完美。
用别人的话来说,比起他的父亲奥伯涅,奥丝长得更像他的母亲,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佣人的赞同,可惜的是,奥丝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她的逝去和奥丝的出生息息相关,这让奥丝一度曾经为此而惭愧。
奥伯涅意识到他的儿子已经发呆太久,他的手指屈起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发出不大的声响。
“奥丝。”
声音不大但让奥丝心虚,他僵直着身躯,低着脑袋回忆起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现在是例行的讲述行程时间,如果一切都让诺利来说的话就完蛋了,诺利的性格只会原封不动的把今天他的所作所为都给说出去,天知道他今天做的事情都多能够让人心虚。
奥丝在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前后,用着毕生最快的动作抢在诺利开口前优先开口,睁眼说瞎话的先报出今日流水账:
“首先,早上听说是父亲让我出去采购东西的所以我没有违背禁闭区对吧?然后呢我帮忙解决了市集上面卖rou纷争,还有一个拉板车男人的工资纠纷,最后我还帮一个年迈的老nainai提早买完了鸡蛋好让她回家,一点都没有欺负别人,也没有欺负诺利。”
奥丝话语流畅,脸不红心不跳的篡改了一些历史,他很自信的挺直了胸脯,对于自己的话语越发觉得合理。
事实上他已经偷看过父亲的表情,父亲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或许从禁闭中脱出的机会就在此刻。
奥伯涅还在原处没有动,但奥丝马上意识到没有被责备,说明这是一个机会,他即刻用上自己最会的本事,两步并一步蹭去奥伯涅边上撒娇。
奥丝真的很小只,往奥伯涅怀中一钻显得像是少了两个号,他很熟练的给自己快速在父亲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眼睛shi漉漉的抬起,直直望向对方。他很努力的在装可爱与无害,甚至刻意的软下嗓子来好脾气的撒娇。
“父亲,我今天非常听话,超级听话,就算出门了也没有惹是生非还帮助了别人,这已经能证明我是一个能够自律自理的小孩子了,禁闭——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这本来是一个让人动容的画面,但奥伯涅没有回复。他低头看向在怀中撒娇的小孩,这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的撒娇,但他无法否认自己的确被主动的行为与视线所取悦到。
半响,奥丝内心打鼓,即将退缩时他终于动了。带着戒指的那只大手一下下的轻轻抚摸,划蹭过奥丝的脸颊,像是在擦拭,在抚摸无比爱惜的独属珍品一般。
他的嗓音低沉,一如往常所有的威慑力:“是,记住今天吧,奥丝。”
奥丝几乎要为这句是惊的立即欢呼起来,但现在显然并不是庆祝的时刻,他终于忍不住得寸进尺,问出自车上起就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要记住今天?”
“你今年十六岁了,对吧?”奥伯涅答非所问的将视线投向外面的漫天飘雪,雪已经渐渐变大,为所有的栏杆都铺上了一层白色的雪霜。
奥丝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对于对方来说完全不堪一握的腰肢就被手指卡住,他被迫的坐上父亲的大腿以便能和他面对面。
奥伯涅的眼神像是刚刚喝过香槟般迷离而醉人,这是奥丝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的表情,父亲今天意外的有耐心,毫无不耐烦的用冰凉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