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和辛姗一起坐大巴到了B城近郊,突然被售票员吆五喝六地往下赶,换乘一辆逼仄的小车。
常月从行李架上把自己那两个布袋子拖下来,随着人流挤下了车。
辛姗和常月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这是第一次一起结伴来学校。辛姗带的行李少,早早就钻上了小车坐下。等常月拖着两个大袋子走到车前,早就没有座位了。
她望了辛珊一眼,辛珊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售票员怕被查超载,急着出发,就把常月和其他几个没上车的人塞给了下一班车。
你们几个跟着他啊,放心肯定不会多收你们钱的,就是多等一会儿!走走走!售票员安抚完,就跳上车先走了。
常月和几个背着被褥的大叔一起等在下车的地方,等着那个始终没抬眼看过他们的人,安排他们的去向。
等到下一车人来这里中转,他们又先上了去市区的车。大叔们还懂得上去挤一挤,常月木讷又怯场,自然也没上去这趟。
常月一天滴水未进,实在口渴得很。
她无暇照顾自己低落的情绪,背着两个大包穿过国道,到马路对面去买矿泉水。
三块钱一瓶的怡宝,两块五的农夫山泉,她选了一瓶一块钱的冰露。
等她从小卖部的门帘里探出头来,天刚刚擦黑,国道边悄无声息,就连那个抽烟的售票员也不见了踪影。
常月只觉得眼眶一酸,种种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沉默良久,拿出款式老旧反应迟钝的手机,费了半天劲才拨通一个电话。
常月?是你吗!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十分高兴。
常月点点头,回了声:嗯。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真是稀奇。江颖宇从空调被里坐起来感叹道。
说来也巧,他正想着常月自慰呢,正主突然打电话来了,把他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江颖宇穿好裤子,洗了洗手,见常月不说话,只能继续问道: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你来学校了吗?
常月哑着嗓子说:我来了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从T县这边,怎么能去市内吗?
江颖宇听她声音低落,顿时认真了些:T县?坐大巴啊,不过好像每天五点是最后一趟,这会儿早没了。我家有个亲戚住在那里,我们一般都是自驾来回。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啊?
我我从家里坐车过来,半路被扔在这里了常月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知道这是T县,连具体在哪儿都不知道
小卖部老板听到哭腔,抬头瞥了眼常月。
江颖宇从一堆酒瓶里扒拉出他的车钥匙,着急忙慌地套上运动外套,急道:怎么会被扔在那儿呢?你别急,呆在原地别动,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常月流着泪点点头,挂上了电话。
小卖部老板咳嗽了两声,开口道:小姑娘,你要去汽车站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
常月摇了摇头,说了声谢谢,抱着两个袋子走了出去。
常月走到自己下车的地方,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天越来越黑,常月饿得头晕眼花,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江颖宇对着她按了两次喇叭,她才抬头。
常月迷茫地看着眼前这辆吉普,她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车,只觉得比寻常的小轿车都要高要大。她抓紧了自己的上衣下摆,努力平复心绪,自然地和江颖宇打招呼。
嗨。江颖宇。
江颖宇笑眯眯下了车,把她的布袋子从地上拎了起来,常月急忙去抢。
我自己来吧!
江颖宇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可别恶心我了。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动手。
常月的手僵硬着,不知该不该收回去。
江颖宇拍拍她的手说:去前面坐着吧。咱们走。
常月和江颖宇同学了一整年,也不知道江颖宇会开车。
她虽然和江颖宇一个班,但交集甚少。
班里聚餐常月很少去,她没钱,也就只在上专业课的时候,才会偶尔看到江颖宇。
车子再次发动,江颖宇开口征求她的意见:今天太晚了,我开了这么久的车过来,再开回去也算疲劳驾驶,不安全。咱们先去县城找个宾馆住下吧?我明天直接送你回学校。
常月拽着胸前的安全带,心跳如擂鼓,她都怕江颖宇听到。
嗯好。常月低着头说。
江颖宇对她笑了笑。
常月只得回他一个微笑,小声说:谢谢你能来接我。
江颖宇心里快活,身下某个地方也跟着激动起来,面上却还是道貌岸然:别跟我见外。大家都是同班同学,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嘛。
常月刚要回答,正碰上前面的车急停打闪,江颖宇一个急刹车,车后座的东西都掉了下来。
江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