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小山一样的身躯扑了个空,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本欲在兄弟们面前逞个威风的劫匪头子非但没有如愿以偿地啃到一口香rou,反倒当众吃了一嘴碎石,立时须发怒张赫然变色。
他抬起头来待要发作,竟发现眼前所见之景皆烟消云散。
那个适才被他一枪崩掉半个脑袋的拖油瓶小子正完好无缺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嘴里还若有所思地喃喃。
哦,这才是幻术
你没死?!一缕惊惶掠过他的心头,忙扭过头去找之前还被他抱在怀里的空月。
这贱人竟敢耍弄他!
他本来还想好言好语地安慰她几句。她若肯从也就罢了,要是哭闹不休,拳打脚踢地抵死不愿,就将她掳回寨中,按在身下Cao干。
小娘子被干得欲仙欲死yIn水直流,哪里还会记得那个早死早超生,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
既然她不识好歹,那他也不必跟她客气,枉费怜香惜玉之心。
等到自己玩过之后,就把她丢给兄弟们轮番蹂躏。能挺下来也就罢了,挺不过去就丢到山里去喂野狗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一闪,劫匪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被挤压的声响,呃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生命的要道。
他伸出手去拉扯喉咙,却觉自己的双足渐离了地,那个捉弄他的小娘子鬼魅般出现在他的下方,一只手向前伸出,隔着半尺虚虚地捏住了他的喉咙,脸上仍然是泫然欲泣的神色。
不是说好空月用哽咽的声音问他,只要我从了你,就会放过他的吗?
劫匪在此地占山为王,倒也经历过多次横生突变的危机。
他也不管自己的气道被扼,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端起了手中的火铳,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只要先打死了这娘们,喉咙上的枷锁立刻就能缓解,而不至于被人继续牵制。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没有想到空月更快。她另一只手疾风般伸出,握住了枪管,轻轻往下一拧。
坚硬的金属管道在她手中如同橡皮软泥一样随意弯折,只一瞬间就改变了弹药射出的方向。
枪管几乎扭曲成了一个直角,原本射向空月的弹药砰地穿透了劫匪的大腿,留下了一个血rou淋漓的窟窿。
他自认血性男儿,没有出声惨叫,生生硬忍下了那钻心的剧痛,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本事!
虬曲青筋从粗壮的手臂上暴起,劫匪攥紧了两只拳头,夹道上的两块巨石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催使,居然无推自动,相向滚滚而来,像是要把空月和夜无尽活活地夹作rou饼。
空月格格一笑,一手掐着劫匪的喉咙,一手抓住了夜无尽的腰带,倏然腾空而起。
两块巨石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响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消散。
空月这一跳跃上了岩顶,周围埋伏的一众手下将三人包围在其中。
空月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几步,让劫匪双足悬空,好似下一秒就要坠落深渊。
她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其实这样你根本就不会害怕,对吗?
因为你已经拥有了力量。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但却本能地觉得它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让他拥有了可以随意褫夺他人性命的权力。
空月念出了他的根底,你本名李仁。听闻你力大无穷,在此做劫人钱财的山匪。我本想给你个机会若你尚心存一丝仁念,仍有望被接引踏入神国净土。
只可惜李仁欲枪杀无辜的夜无尽,证明其本性凶残难以教化,浪费了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空月说出了这番话,显然是神国的接引使者。李仁张大了嘴,努力地往肺中多送去一丝空气,面皮紫胀地回应着她。
你你既然知道我是神子,就应该放开我
什么神子?空月仿佛听到了极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只有被神国接纳,有资格踏入净土的才是神子,像你这样的
她一字一句地道:叫做妖人。
李仁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妖人,趁她现在还有耐心,就与他多说几句,在她的眼中
你现在只是一条烂鱼,一块杂碎。把自己叫做人类你可不配啊。
空月又看向了被自己扭曲的火铳,为了减少人世间的纷争和杀戮,神国规定人类不得拥有超过人纪元16世纪以后的火铳,你这用的是自己私自改造的文物吧?
她柔和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宣判李仁的死刑,数罪并罚,你命该绝于此。
蝼蚁尚且偷生,预感自己大限将至的李仁垂死挣扎起来。
神明生性慈悲,伤害人类是会遭到天谴的
是啊,空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会有天使来送你一程。
她举起手,摇动了江轻舟借给她的铃铛,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