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季夏随手打死一只蚊子,不知道是谁的血,和蚊子尸体混在一起糊住指缝。
唐佳汶用刀叉了块苹果喂到季夏嘴边,顺便用纸包过她的手指拧了拧。
好贴心。
季夏盯了她一会儿,眸光湛湛。
一个下午的时间,天边还微微泛着红霞,弦月在蔚蓝色高空挂着,季夏作为风华正茂的女人,整个人透着股沧桑的感觉。
而唐佳汶肌肤饱满细嫩,闪耀着青春的光。
季夏好似又老了十岁。
小白,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被扔来的纸巾团吓到的小白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抱住弱小可怜但白白胖胖的自己。
嗯?
小白飞快跑到床角罚跪,无声控诉着季夏的严厉。
唐佳汶就坐在床头,感受到床垫摇了下,好似有人跳上床,她冲季夏眨眨眼。
季夏点头,双手抱臂,腮帮子鼓鼓的,唔最近刚好看了几部恐怖片,套路都还记得,不管妮交不交代,唔都不会再帮你了赔上自己我认,可靓女姐姐怎么办,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未知的危险境地,很刺激很好玩吗?
她叫我的靓女诶。
咳咳~不要说气话!唐佳汶喝了口凉茶,白小姐?
季夏拿手背抵她下巴,把人往正确方向带。
我回去查过记录,白小姐是由私人医疗系统送过来的,家人也签了责任书,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的家人有第一知情权。
季夏慌忙咽下果子,想说什么,放低了声音凑近唐佳汶,我第一眼怀疑是家暴
就是家暴。唐佳汶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白小姐的确是死于家暴。女方寡母身体一直不好,现在还因为独女早亡受创而住在医院,男方也是父母早亡,上面有个残疾的独居姐姐。法院判了过失杀人。
唐佳汶悄声凑近季夏耳朵:白小姐姓刘,叫刘
季夏搓搓耳朵:小白是因为挂念母亲才不想
话没说完就感觉后背肌rou嗦的一下抽搐,鸡皮疙瘩瞬间布全身。
呵小白说我猜错了,她对母亲没有任何留恋。季夏悄悄说,他们关系不好
那阵诡异的光,可怖的压迫,以及震得人七窍流血的轰鸣,如果都是进入Yin间的警告,那契机是怪物还是小白呢
季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后怕之余还有说不明的兴奋。
小白也有作息时间,她不会一直都在,人也傻傻的,时懂时不懂,看她现在这个状态
唐佳汶点点头:那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帮帮她。唐佳汶顿觉她善良温柔,就听季夏说,不然每晚都在我梦里蹦跶,吵得睡不着。
唐佳汶揉揉她毛毛躁躁的头顶,拿出手机搜寻线索,送遗体来的负责人是菩緣健康管理医院的医生,家属责任书上留的是母亲的联系方式。
她决定先去那个私人医疗中心看看。
喂,还没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唐佳汶:
不能说我无聊,好奇,变态,尾随吧。
就忽然记起日志忘了填,回去补记录的,路过那层楼看你鬼鬼祟祟的不说了,我有事先去忙,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早班!
季夏揉揉又被抓乱的头发,颇为五味陈杂,看着又变得傻愣愣的,不能给予她再多的情感反馈的小白,想问的话咽进肚里。
小白身上的痕迹淡了些许,偏偏脖颈处的乌黑依旧显眼,他们被困的同时小白也在一个人努力吧。
手指尝试放在她头顶,触感有些Yin冷,还是摸不到实体。
小白对于生人的触碰有些抗拒,却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对季夏展露十分的宽容顺从。
季夏隔空做着安抚动作,表示她要再休息下,明天白天再回停尸房探查一番,小白没有反应,白色方巾却无风微微浮动了一下。
一整个晚上季夏都睡得不安稳,梦里有很可怕的事情醒来却记不清楚,只记得暑气熏蒸汗出如浆。
洗完澡出来,小白又不见了,季夏拔掉充好电的手机,打开微信,入眼一排惊心动魄的红点。
[位置]
速来!
哇,效率好高!季夏麻溜地穿衣,然后跑去周主任宿舍砸门。
周博安骂骂咧咧地咬着牙刷开了门,季夏一把薅住人,周主任,我朋友出意外了,你有车对不对,麻烦送我到这里去好不好,顺便请个假!我给你我给你八十块!
被薅住假发的周主任
这间房很小,很整洁干净,有一张小小的床,白色的柜子,柜子上和窗前搁着花瓶,花瓶里插着盛开的白色洋桔梗,空气里有股混合着暮气的花香。
床上躺着的中年妇女以不悦不忙地语气说完故事,脸上浮动着平静的沉思,最后缓缓环顾房间,以严肃的姿态闭上眼睛,就不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