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该早朝了。
杨立露被宫女叫醒,惊觉自己竟然还要早朝。
江西雁人呢?
国师大人已经回府了
杨立露点点头表示会意,心想国师大人日理万机,上班比她还要早理所应当。她在宫女的服侍之下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开始了皇帝的一天。
没想到做皇帝竟然如此无聊,早朝仿佛是早班前的例会,文武百官挨个提出一些问题,她收了奏折,还要赶回去像写作业一样批改。
看了一眼累成山的案牍,她又问了那个问题,国师人呢?
下朝以后,她分明朝江西雁使过眼色,照理说江西雁收到暗示,应该跟着她来到寝殿,但是江西雁没有。
禀皇上,国师大人回府了。
在派人把江西雁叫过来和自己亲自去找他之间,杨立露选择了后者。
她本来想步行去的,然而这群宫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她坐上轿子,杨立露只好坐了上去。
国师府门口,宫人跑快了两步去禀告,大门渐渐打开,杨立露畅通无阻地进去,她让这些人在门口等着。
当时她甚至回头看了一眼轿子,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能够直接把江西雁搬上去坐,走到江西雁的房间,房间一股药香,他在书房里磨墨。
在写什么?
没有写什么。
他在画画。
水墨山水,泼墨之间山体活现,杨立露看出来那是须弥山的样子,太高了,这世间只这一座山像这样耸入云霄。
杨立露看了一眼后转过头去,问他,你病了吗?
皇上何有此问?
有药材的味道。
有些风寒。
病了就病了,直接说不就好了。
杨立露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哂笑。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说不上来,暂且没有开口,沉默中,她观察着江西雁的表情,这男人看起来仍是一脸的神清莫测,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杨立露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以后不会让你侍寝了,做这种事辱没国师大人的英明。
他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杨立露苦思冥想,一边继续看他画画,提笔行云,宣纸之上山和水辉映,空白处留了一首诗,他放下笔杆,落上章。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夸一下应该没错,好诗!
江西雁缓缓抬起眼睛,有一瞬间杨立露似乎看到了重影。
江西雁是不是在翻白眼?不会吧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江西雁的脸色,凑过去坐在旁边,脑袋搁在书桌上。
国师大人~
江西雁抬头。
他没在看杨立露,视线投向前方,杨立露跟着他望过去,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然后有人走了过来。
大人,信已送到。
信,什么信?
所以他磨墨是为了写信,而不是画画?
那人在江西雁的示意之下告退,房门仍是敞开的,太阳落山,渐渐看不太清楚了。一切笼罩在暗处。
我们谈谈。
嗯。
杨立露抓住江西雁的手腕,靠近时被中药盖住的腥气溢出,她闻到一股血腥。
她立刻翻转江西雁的手腕,只见素白的手臂上到处都是烂rou,那是她之前遭到系统反噬时血管炸裂的伤口。
工程队已经撤退,天梯不再修了。
你疯了?
只是照殿下吩咐行事罢了。
这是系统的惩罚,杨立露看出来了,但为什么?
你必须去修,不然伤势会蔓延到全身。
无所谓。
自己受伤的时候,杨立露也是疼的,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她愤怒,不甘心,可她的心从来没有受伤过,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江西雁腐烂的伤口,沸腾还在向驱赶蔓延,眼泪不自觉溢出眼眶。
她在朦胧之中听到了江西雁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寒冰入水,静默无声。
是为我,还是为不能回到你的世界?
什么?
杨立露下意识绷紧身体。
她一直盯着江西雁的脸,终于勉强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端倪,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
哂笑再一次浮现,杨立露想起那只蛇,质问的声音略显失真:你根本没有解除契约,心口的伤疤是苦rou计对不对?!
你真的很吃这一套。
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再刺激着杨立露,她凝眉:你骗我说你解契,我信了。
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她抓着茶几,手指越来越用力,听到他说:你惯于如此,我不惊讶。
江西雁!
杨立露咬牙,话语控制不住从口中溢出:你当我为何惊讶,没想到心高气傲如你,竟也会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