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because of romantic only」
當初癡情芬妮時那份少年執著,早在親手打死華D後一去不返,過檔東星不過歲月虛延,糜爛亂性,而今又有了重新洗革的理由。
他和龍羽相識充滿濃郁難化的色彩,一種黑暗裏互相獵魂的針鋒相對,遽變成原始野獸結伴前行,也不失為另類浪漫。
抽完煙,烏鴉從後座拽出兩個購物袋放在阿羽大腿上。
「幫你買咗咁多,夠唔夠?」
「係乜啊?」
「阿公上次咪叫你著得似樣D嘅」
阿羽隨手翻了翻,不禁失笑,這男人身上的衣著都是誰穿誰沈默的款式,還好意思替她自作主張。
「我都唔明,D衫...著咗上身又唔會曉飛嘅,嗰幾塊布仔,點解女人D嘢零舍貴?不過點都好,最緊要係你鍾唔鍾意?」
「庹縮...都未著,點知喎...」
烏鴉一副登徒浪子般的色目:「咁下次著俾我睇下囉。」
回家沖了涼,從衣服裏挑出一條裙子試了試,看著鏡子中的大低胸高開衩,阿羽臉色漲到堪比關公,這根本就是他喜歡的吧?老天,誰能拯救陳天雄病入膏肓的品味
莊士敦道130號,一座占地4000多尺的老唐樓內,人們熙熙攘攘地聚集「打茶圍」,龍門大酒樓外,霓虹異形燈牌縱架穿過整整四層高度,深紅外墻斑駁古舊,言明其歷久滄桑。
大理石門楣上方的篆體金字,天花板懸著大紅宮燈,旋廊掛三英戰呂布木雕,金色盤龍銅柱亮光點睛,另有紛雜的叫堂粵語,喚起了Ray陌生而親切的迷朦記憶。
他從未在橫掛「天下為公」牌匾的三藩華埠內體驗過如此極致魔力,香港擁塞輻輳的萬象令他有電影《銀翼殺手》那樣Cyber Punk感官,無上冰冷的天國都會至卑劣炎熱的煉獄街頭,僅需一個轉角,猶如顛倒雙城,毫無過渡。
Ray包下幾桌雅座,坐在三樓窗前品飲水仙,虹光線束聚集到他凹陷的眼眶和硬朗峻酷的面容,情緒難明,身後站著幾名近身鬼佬巍然不動。
阿婆侍應舉著銅壺,長壺嘴傾出滾沸熱水添茶斟滿,偷偷窺了他一眼:「慢慢飲。」
「唔該。」Ray食指中指關節輕扣桌面以示感謝,父親曾教授過此類中華禮儀,確實具有底蘊深意。
桌上陳列的炭火烤鴨、燒臘、欖仁馬拉糕等龍門招牌菜點分寸未動,由熱轉涼。
久候一個多小時,Ray保持著悠哉耐性。
放下茶盅,一位年逾半百的男子出現在酒樓三層,渾身西服筆挺,領帶飾物價格不菲,花白頭發梳得油亮整齊,臉紋褶皺但又容光煥發。
他神色不悅,步履驕矜不失氣度地朝Ray走來,停於離桌半尺的距離,蹙眉詢問:「你係Mr.Ray?」
Ray向這位長輩溫文爾雅微笑,卻沒有起身恭迎:「係我,幸會啊戴生,have a seat please.」
「唔使啦。」對方被他的不敬激起惱意,做作地擡起手,指著腕上那塊馬耳他十字:「我冇幾多時間,有乜嘢事就講。」
「橫掂你都賞面嚟咗,點解唔傾下?」Ray從容不迫睨睥他的傲慢。
「你想同我傾生意約咁嘅地方?以為係講數?哼!」
戴子良才現身就想走,他不識龍睿的來歷,龍門大酒樓更象征了生涯的糟粕汙點。
若非東星社龍頭駱丙潤通過關系找來,自己豈會赴市井之地見一個自稱故友的陌生人?跳出殺戮江湖上岸幾十載,早就和三合會撇得一清二楚,千辛萬苦洗白過往,羽翼豐滿的人生,絕不可能再墮回泥潭。
Ray帶來的其中一名鬼佬飛速上前按著他胸口,兇惡的藍灰色瞳孔看得戴子良發怵。
「Chris!It`s okay, step back,I will handle.」
鬼佬得令回到原位,戴子良受到驚嚇,氣憤斥道:「你想做乜嘢?」
「戴生誤會啦,我只不過係想請你飲杯茶。」
對方左顧右盼,深知人單力薄的劣勢,只得乖乖落座。
Ray從上衣口袋拿出一件物品扣於餐桌,推到他跟前。
一塊舊式Rolex Day-Date棺材仔,秒針穩穩當當走著,如梭年華難掩烈火真金。
戴子良心有疑忌,掂起手表琢磨半天,當表盤翻面,有處青灰蝕印剎那間沖破塵封往事的大門。
他瞄了瞄Ray的長相一再確認,脖頸硬如木頭,一道驚雷劃破空白腦海。
「你你係笙哥嘅」
「呵呵,睇嚟你仲記得...」Ray淡然點頭,伸出指骨頎長的手:「我叫龍睿。」
戴子良震驚感慨,握捏的右臂發抖發麻。
年輕人竟是60年代名噪港島黑道,各大字頭公認僅兩名雙花紅棍其中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