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陆衎开车,岑歆正低头玩手机,她发了一条祁亦言工作的照片给了陶哓哓,却一直没有回复。
等了好一会,陶哓哓才发来了一张在墓地的照片,她说,我妈妈漂亮吧。
岑歆:漂亮,你也一样。
陶哓哓:岑小歆,你这说谎都不脸红吗?我一点也不像她。
岑歆:
陆衎偏头看了一眼,这两人还没好呢?
岑歆正在纠结要不要把陶哓哓发来的照片转给祁亦言,就被陆衎打断,她抬起头说:还没呢,其实哓哓一点也不傻,我觉得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两人就这话题聊了一会,快到医院时,陆衎突然问:上次你说,来领吴成志尸体的人,是安燃?
我是听见闻黎叫他安燃,怎么了?
没什么,待会我先陪你去找季医生?
岑歆拒绝说:你先忙你的,我又不是不认路。
行吧,有什么你打电话给我。
恩。
他去的时候,林木坐在沙发上休息,安煜安静的在看书。
林木看起来反而有些憔悴,他揉了揉眼睛:陆队,你来了?
陆衎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事,就是顺道来看看。
陆衎走到床边,没有多靠近他,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拉了个椅子坐下。
吃过东西了吗?他问安煜。
安煜放下书,看着他乖巧点头,他缩了缩腿,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
陆衎放低了些声音,把椅子又往后挪了一点,见他小小的松了口气,他才继续说:安煜,今天就是看看你,没有别的事。
他又点了下头,抬起头,扬了扬嘴角,掀开被子,他拿过床头柜旁边的本子和笔,写下:安燃他怎么样了?
写完,他抬起来给陆衎瞧,陆衎回答说:他很好,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听完,低下头,眼眶染了一圈红。只见他紧紧咬住唇,握着的笔微微发颤,几次写了什么又划去,纸张上一片狼藉,他撕下一张后,过了一会,写了一句话给他看。
我今天可以去见他吗?
你想见他吗?陆衎问。
安煜点点头,一脸期许的看着他。
陆衎微微一笑,说:等会我问问医生。
安煜一下子很高兴,那红红的眼角,微微一弯,星眸微闪,泛着光。
陆衎坐了一会,然后开口问:安煜,我想问问你,关于安燃的事,你知道多少?
正好这时候,李璇进来,她疾步走到他们前面,有些生气冲着陆衎说:陆警官,安煜还是未成年,如果要询问案情有关的事,至少律师或者监护人在场吧?更何况,这也不合乎程序,这是医院。
陆衎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然觉得不对,安煜听到这话,低下头,写在纸上:没关系。
随后,他很快又写下:但是,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
陆衎看着那漂亮的字迹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李律师,明天早上,还要麻烦你带安煜来警局一趟。
李璇收起情绪,答应说:好。
但这时,安煜却拉了拉李璇的衣服,写下一句话递给她看:可以今天去吗?
可是,你还没好。
安燃马上写下,因为快,字迹就有些乱:我好了,我想见他,我可以写字的。
那先去问问医生,如果他说可以,我们再去。
安煜弯了眉目,眼里总算露出一丝的喜悦的神情,陆衎瞧着两人的举动,又出了神,安煜,似乎不排斥她,而且两人的互动,仿佛很熟悉。
另一边,在陆衎去到安煜病房时,岑歆也来到季奇山的办公室。
来之前,岑歆已经问过季奇山,今天他预约的患者临时有事,所以就改了时间,他今天没有其他病人。
岑歆走到门前,看见季奇山正呆呆的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框,她敲门都没听见。
门大开着,一眼就看到他桌子上收拾很干净,旁边有两个箱子放满东西,想到他的年纪,应该是退休申请已经批了。
岑歆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他充满怜爱的眼神,让她又害怕,又觉得温暖。每次她犯病治疗结束后,都一遍遍安抚她的情绪,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告诉她,一定要爱惜自己,好好的对自己,要让自己活得容易些,如果痛苦,就不要记得。
不要记得
如今想来,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季医生。她再次敲了敲门,又叫了一声,同时也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季奇山回过神来,他连忙转过身子,起身带着笑向她走来,说:岑歆来了,抱歉,我刚才想事情入了神,进来坐。
他去给她烧热水,和平时一样,她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今年他已经60岁了,不经意间,头发已经花白。她又看到相框上的人,他的女儿,永远的停留在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