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休学?”
傅禹盛笑着问。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上学,先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再去会比较好。”
齐孟夏说完,抬头,“很懦弱吗?”
傅禹盛笑了,“你是我心里最勇敢的人。”
“你还真是……”齐孟夏失笑,“撒谎都不用写草稿。”
傅禹盛捏了捏她的手指,“没有骗你。”
“我一直觉得你很勇敢,你想调整状态,也很好啊,很多人上学之后选择退学才是选择了一条看似简单实则最难的道路。”
“你已经努力了很久,让自己暂时休息一下也很好。”
齐孟夏笑笑,并没有附和,“是么。”
傅禹盛答得毫不犹疑斩钉截铁,“当然。”
……
.
父亲。
我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傅禹盛很好,和他相处我总是很轻松。
我从前总是厌恶火热,可他这样的温度,我却觉得温暖。
就这样。
像是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也很好。
我是如此匮乏不懂得付出为何物的人,总是需要一个灵魂丰富的人让我索取也不会空无一物。
父亲。
自信的,纯粹的,有力量的。
这些从来都只是我的反面。
我努力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可终究,我不是。
傅禹盛却是。
他是勇敢的人。
我喜欢勇敢的人。
仿佛和他在一起,我也会变得不同。
……
.
这天孟澈没有来病房,她最近到了病房总是看着一处发呆,被齐孟夏喊回神后,又红着眼睛用一种让齐孟夏感到窒息的目光盯着她看。
所以齐孟夏昨天告诉孟澈,今天可以不用过来。
——她果然没有过来。
傅禹盛走了之后,沈九春和陆良也过来和她聊了一会儿,等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随后,齐孟夏看了会儿书,等到九点半去洗手间洗漱,收拾好躺在被子里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盛:早点休息。】
她动了动手指,回复。
【槐序:晚安。】
【盛:晚安。】
——她甚至没有一条消息。
齐孟夏又看了一会儿书,在夜幕更深前摁灭手机,看着窗外高楼的灯光,最终沉沉睡去。
……
.
第二天孟澈来得很早。
她看起来颇为憔悴,前些天眼里的光芒已然不在,依旧漂亮,只是看起来有些木然。
齐孟夏只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转身进入洗手间。
孟澈从来都很漂亮,从小到大都很漂亮。
不然齐捷也不会喜欢上她。
她空有容貌少有灵魂,她曾经出轨。
可这些都没有减损她的美。
齐捷迷恋她,想要将她想要的东西都给她。
所以,即便是齐孟夏曾经亲耳听到孟澈和别的男人在卧室里的谈话,她也一点都没有告诉齐捷。
齐捷知道吗?
她不知道。
但生活有时是需要一点自欺欺人的。
她想。
而毫无疑问,忘记疼痛,忘记伤口,是每个人都具有的能力。
因为我们总是无法反复承受同样的伤害。
从洗手间出来,孟澈已经将早餐摆好。
“吃饭了。”
“好。”
齐孟夏走到桌边,问:“叔叔呢?”
孟澈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回:“妈妈跟他分开了。”
齐孟夏沉默了下,点头,“这样。”
孟澈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不高兴吗?”
齐孟夏心口被浓浓的石头重重碾过,半晌,提起嘴角,看着她。
“没有。”
只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开不开心,重要吗?
和赵权在一起的人又不是她。
孟澈像是松了一口气,说:“妈妈知道自己一直做错了,夏夏……”
她原本想说什么,看着齐孟夏的面容,最终还是没有说。
齐孟夏沉默了下,说:“我想休学一年。”
孟澈愣住了,一瞬间连表情都空白了,看着齐孟夏好久。
病房中渐渐流动着空默的空气,比冷风更折磨人。
齐孟夏默默喝着碗里的粥,等了好久没等到孟澈开口,抬头,只看到孟澈红透的眼眶满溢泪水,她吸了吸鼻子,说:“为什么?”
齐孟夏低头,“暂时不想去学校。”
孟澈手指捏着的勺子被她松开,勺子下一瞬在碗里绕了几圈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