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显得格外温暖。
齐孟夏没有抬头,只有手指下意识捏着衣角。
她的脑袋很空,可思维却是混乱的。
郁幼安点了播放。
前奏声响起,齐孟夏抬起了头。
像是冥想一样眼神看着前面,但也没有对上傅禹盛的目光。
温甜忍不住偷笑。
段枞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有一瞬间脸色不太自然,一直看着齐孟夏侧颜。
傅禹盛开口:“花的心藏在蕊中……”
温甜的声音在后面感慨,“没想到傅禹盛唱歌这么好听,以前都不知道欸。”
段枞低笑了声,“他们不是经常出来玩吗?”
郁幼安回头说:“那也不是谁都能让阿盛唱歌的。”
温甜“哇”了声,“浪漫。”
郁幼安笑,“只是有心。”
齐孟夏僵在了原地一样,一直到傅禹盛唱完整首歌都没有动作。
温甜在身后起哄:“夏夏要不要上去抱住他啊哈哈哈……”
她笑声还没完,齐孟夏就转身从包厢走了出去。
步伐又快又凌乱,像是被什么凶兽在身后追赶一样。
傅禹盛放下话筒就要追出去,被池峙拉住的手臂。
“你现在追出去有什么用?她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
“枉费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我看她根本就没有心。就算是拒绝,也该说一句话,她这么不吭不响地吊着你是什么意思?”
看傅禹盛低着头不说话,池峙又说:“我早说了,你小心自己陷进去,她干干净净的还在外面,你不听我的,你看她刚刚那个冷冰冰的态度,对你跟陌生人有区别吗?”
傅禹盛抽出自己被他拉住的手,说:“池峙,不是这样。她没有冷漠,她只是太内耗了,她的内在热烈得快要把她烧死了!”
池峙指着门口,一瞬间不屑低嗤,“那她对你这样?”
傅禹盛摇头,“你不懂。”
他并没有留下跟池峙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包厢内一场闹剧,温甜和段枞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离去还是继续留下来比较好。
……
.
父亲。
我头一次知道。
这个世界上是有人会保持这样的态度支持我的。
他唱了你离开前给我唱的那首《花心》。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陪伴我。
可是我又觉得,这一切和我是剥离的。
父亲。
我好累。
我不仅承受不起伤害,我还承受不起喜欢。
我好空。
寂寞啃噬我,让我失去骨头,只剩皮囊。
……
.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声音。
齐孟夏打开灯,走到洗手间,手指下意识从兜里掏小刀,摸了许久没有摸到,一阵浓厚的无力感用上心头。
她抬头,闭一闭眼,缓过心口的滞闷。
低下头,看着镜子里的惨白人脸,旁边的浴室玻璃映照下仿若鬼影幢幢。
好一会儿,她低头打开手机,上面有池峙发过来的消息。
【CZ:他去找你了。】
【CZ:你如果真的不喜欢他,就断得干脆点。】
【CZ:他为了给你过生日,专门给你写了一首歌,但是你生日那天刚好接到电话他没来得及唱,今天他又临时改变主意了,换了一首歌唱给你,这首歌最开始就是写给你的,现在发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吧。
齐孟夏手指摸索上梳妆台前的刮眉刀,点开了那首歌。
“期待与你共坠入那甜美梦乡
夜半又听到你隐隐的啜泣
是窗前露凝的霜
盼望入你梦里舔舐你残留泪痕的脸
却只敢触碰你乌黑的发
纵容你将我一步步推远
渴求你何时看到我为你书写
字字句句是我爱恋
是我要与你共赴温柔与暴烈
可否请你,请你睁开眼看我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
低喃的嗓音,仿若情人耳语。
齐孟夏木然地听着,中途有一个电话拨进来,她点开,毫无意外再次传来刺耳的谩骂声。
“你那个婊/子妈就这么喜欢勾搭男人吗?孩子都放暑假了还勾搭,是想让你们一家人都伺候我男人吗?你们两个贱/货……”
“啪嗒——”
手机摔在了地上。
……
.
傅禹盛先回了公寓,公寓一片暗色。
他试探着叫了两声,“夏夏,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