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排最中心的那个位置,他曾经承诺过的,真的做到了。
在思考纠结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但还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手机铃就响了。
她接起电话,听到了些什么,拿起包,神情慌张的冲到车库,立即赶去了医院。
“你赶紧过来吧,过来见她最后后一面。”
脑海里这句话一直一直回荡着,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明明前两天去看nainai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只不过病情到了晚期,已经认不出来人了,但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呢?
一路上,她从未有过的紧张,就连曾经跟许以舟分手的时候,心里都没这么慌神过。
给许以舟打了电话,偏偏这么不巧,有时候造化弄人,当他在这里的时候,nainai好好的,这两天工作忙,赶着回去参加活动了,nainai却要离开。
电话里的他听起来难过极了,她是最了解他的,nainai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比爸爸妈妈还重要。
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nainai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许以舟的爸妈已经赶到了,他们垂着头,哭丧着脸,面色凝重的守在旁边。
这个时候的nainai,早就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梁嘉靖靠近,握着nainai的手,拼命的喊:“nainai,nainai我来了。”
那只苍白无力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了她的手,“小舟,小舟……”
然后,闭了眼睛,就这样安然的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话。
病房里泣不成声,梁嘉靖的眼泪也啪嗒啪嗒流,陪伴了十年的nainai,就这样离开了。
等许以舟赶到的时候,nainai已经送去火化了。
办完葬礼的这一天,在nainai生前住的那间病房外,有条长椅,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了很久。
良久,她起身走到房间里,拿来一个小本子,递给他,说:“你知道吗,nainai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她嘴里念叨着:小舟,小舟。”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到最严重的时候,也许谁也不会记得,但是nainai,她怕自己会忘记,就在桌子上放了个本子,每天都在上面写:我的宝贝孙子,小舟。
每一天都在重复,你若是问她,小舟长什么样子,她完全答不上来,也许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可她依旧坚持不懈,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心里。
相信在离开的那一刻,她依然不知道小舟是谁,但她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
是她每天的坚持,让她相信,小舟,是一个即使不记得,但是很重要的人。
旁边的许以舟拿着那本nainai摘抄的满满当当的,写着‘我的宝贝孙子,小舟’的本子,泣不成声。
“nainai离开的时候,天气晴朗,阳光很温柔,她的脸上满是笑意。她是世界上最慈祥最温柔的nainai,你要相信,她在天上一定会更开心更幸福。”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只是这样平静的说着。
“谢谢你替我送了nainai最后一程。”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沙哑,很明显是哭过了。
医院的长廊上,空荡荡的,让人觉得隐隐发凉,走廊尽头那边,有棵香樟树,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却意外的疯狂生长,枝桠蔓延,一个劲儿的往楼里窜,树叶密密麻麻的快充满整个窗户了,却怎么也挡不住秋日冷风的凛冽,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安静的坐在长椅上。
“nainai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她说完,起身走进房间,拿起那个小盒子,递给许以舟,“呐,这是nainai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了。”
他接过之后,她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出了医院的大门,他才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两封信以外,什么都没有。
一封是给他自己的,另一封给梁嘉靖。
他沉默的打开那个小小的信封,里面有一封日期是四年以前的,长长的信,还有一张,很多年以前,来接nainai回家过年的时候,他和梁嘉靖在雪地里打雪仗的照片。
他看着照片,想起那天的场景,阳光下,她穿着粉红色,逆着光,奔跑着,向他。
那是他这几年梦里时常出现的场景,他甚至快要相信,这样的美好,原本是存在于梦里的。
而这张照片,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啊,曾经他们这样真真切切的在一起过,开心过,幸福过,快乐过。
她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啊。
他颤抖的看着这张照片,双眼通红,然后,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追上她的时候,她正拦下一辆出租车。
看到他涨红了眼睛,又着急忙慌追上来的样子,她的心里止不住的开心,又有些好奇,她问:“怎么了吗?”
“nainai给你留了一封信。”
他把nainai留下的信封上写着‘给嘉靖’的信封递给她。
心里燃烧起来的希望,被破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