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经年几乎都忘了她是怎么走出那家纹身工作室的。
她只记得季屿低骂了一声,抬手唰地拉上帘子,隔绝了外面几个人探寻的目光。
却还是被陈近南眼尖地看见沈经年身上的制服,怪叫起来:卧槽屿哥,你竟然玩学生妹!
季屿Cao了一声,玩你妈,滚。
陈近南被骂了也没皮没脸,笑嘻嘻地说:那感情好啊!等我捋捋这层关系啊哇那你岂不是成我小爸了!
季屿懒得理他,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诶屿哥,给你买了米粉,完事了来吃啊。
季屿没应声,外面也再没了动静。
但沈经年知道那些人没走,偶尔还有一两声嗦粉的声音。
帘子一拉,角落这块的工作区域彻底和外面的公共区域划分开,也让空间变得更加狭窄,连呼吸好像都在这一刻越发清晰绵长。
沈经年这下是真的不敢再乱动了,她双手撑着身后的皮质长椅,想起刚才一晃眼看见的那几个人。
那些人是季屿的朋友吧?他们好像误以为他和她在
沈经年小心呼出一口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季屿
光是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都会让她的胸口饱涨得发疼。
可是完全不够
她还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沈经年垂下眼睑,看着季屿专注得稍显冷淡的眉眼。
他好像一点也没受刚才的影响。
她出神地想着,季屿却突然在这时抬头。
沈经年一愣,连忙移开视线。
季屿目光在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上落了一落,语气寡淡:好了。
好了?
沈经年抬眼,他却已经摘了手套,拉开帘子走了出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说纹身的事。
她低下头,皮肤周围还有些发红,线条却干净利落,盘踞的双头蛇狰狞得栩栩如生,张扬得一如季屿这个人。
沈经年盯着盯着,又想起季屿摸在她大腿上的手。
陈近南吃饱喝足,正窝在沙发里大爷似的翘着脚剔牙呢,看见季屿出来,还愣了一下:屿哥,你这么快?
季屿懒得理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点上。
陈近南看见他身后走出来的沈经年,眼前一亮,一句嫂子好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季屿冷淡的声音打断:五百不收现。
卧槽,陈近南震惊极了,一脸原来被玩的竟然是你,痛心疾首地谴责季屿,屿哥,你要是缺钱跟兄弟们说啊,你怎么能为了钱出卖色相!再说你、你卖都卖了,怎么才五百!
陈近南,季屿吐出一口烟,神情平静,我迟早要在你嘴上缝一个中国结。
陈近南只觉得嘴巴一痛,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彻底收声。
沈经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感到季屿冷清清的视线望过来,连忙低头强忍笑意,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结结巴巴说:扫、扫好了。
季屿嗯了一声,三天之内,不能游泳蒸桑拿,洗澡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
沈经年小鸡啄米式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还站着不动,季屿咬着烟,挑眉:还有事?
沈经年本来想说我们加个微信吧万一伤口感染了呢,陈近南虽然不说话了,和另外一个人却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就差把八卦写在脸上了。
她瞬间没了勇气,嗫嚅了一下,不敢看季屿的脸,小声说:拜拜
她顿一顿,又说:再见。
面前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胸膛轻轻震动,烟灰跟着随风飘散。
沈经年听见他说:
好。
人刚一走,陈近南就一脚跨过沙发跑到季屿面前,他左脸写着失望,右脸写着震惊,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不是吧屿哥,她竟然真的是来纹身的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是你的
季屿不咸不淡瞟他一眼:继续说,我在听。
陈近南缩了一下脖子,他不敢说了,可是不说他会憋死,于是他换了个说法:不是,她,刚刚那个妹子,她竟然是来纹身的?
就,她长那样儿吧,我感觉我大点声说话都会吓到她,你懂那种感觉吧?
陈近南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急的抓耳挠腮,十七年的人生中头一次后悔上课没认真听讲。
许向东也跟着帮腔:而且你看人刚刚走的时候跟你打招呼,那小手挥的,说话声音娇娇弱弱的,他清了清嗓子,跟着学了一下,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季屿哥哥,拜拜~
Cao,季屿笑骂了一声,恶不恶心你。
陈近南终于也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对对对,就是纯!又乖又纯,感觉跟个小仙女似的,诶你说我刚刚该加个微信的啊,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这么
纯?
季屿叼着烟哼笑一声,一手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