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山面红耳赤,软下声结结巴巴地喝她:“……你下去!”
“就不。”
元朗瞠眼挑眉,挑衅他
。
……
“你……先把……衣服穿上。”
他闭眼吸气,与她协商。
“我不穿着衣服呢吗?”
李继山一哽。
她趁势上前,干脆将全身重量倚在他身上,说话时吹出的气流随空气一冷一热,在他颈前皮肤浮动。
他肤色黝黑,平时即使有什么情绪也难以表现,却不想此刻羞色尽然上脸。
元朗看他黑红似怒时包公,实在忍不住动再调戏调戏他的心思。
她憋嘴,一副被训斥的委屈。
不料她话锋一转,让李继山直想吐血,“软吗?”
李继山:“……”
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李继山怒了,却也无法,只能一边告诉自己静心,一边手腕使劲抵她腰间,搁开她与自己的距离。
还没见过反抗她的男人。
手上无法使力,元朗干脆仰头去近他脸,不料李继山立马识出她的意图,一个反锁,将她颠了个面反身入他怀里。
他低头紧盯她乌黑发亮的头发,不想看着柔软,实则坚硬,几根未被发箍眷顾的发,支棱棱扎下巴。
他喉头干涩,沉声回应,带着赌气的意味,“不软!”
楼上住宅共三间房,面积算下来也就五六十平。
两间卧室,一间厨房。
元朗未来之前,李继山洗澡什么的都是应付,有时累的不行大澡堂子也懒得去,舀盆水随手一冲就了事。
B市没有四季。
有的是一半夏天,一半冬天。
热时热死,冷时冻死。
他是男人,也就不讲究那么多。
但元朗还是个姑娘,恰逢此时正值夏季,每天就算不运动也能将衣物浸shi,怕她难以适应,他就在厨房另辟了间小屋做浴室供她使用。
深夜。
元朗又一次被热醒,她揉揉发困的睡眼,抬起胳膊嗅嗅,叹口气,起身趿拉着拖鞋去浴室冲澡。
B市不发达,人口少,故夜晚不同于A市,静寂,没有人声。
他们住在社区,社区相当于村落,有许多弯弯绕绕的巷道。
多数人家养有社畜,半夜时不时打个鸣,时远时近,像信号不好的声波,断断续续。
偏偏这样才吓人。
元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人。
待她钻进浴室,便琢磨着该怎样叫醒李继山。
她小声呼喊,“李继山?”
……
“老男人?”
……
连喊几声都没人应。
元朗在里面越来越怂。
正打算伸手将水管浴头拧到最大档,制造声响来打破宁静。
耳边突然传来一疲惫不堪的低沉男声,“我在。”
李继山将门打开,靠在楼梯口抽烟,待烟雾消失殆尽,才又加一句,“你安心洗。”
自从元朗来了后,他的睡眠质量越发不好。
一想到前两天林玉玲告诉他以后不回来了……
他就越发不知该如何对待元朗。
他已经二十八了,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老婆孩子热炕头都已全乎,可他至今还是光棍。
家里催得紧,他已经好长时间不敢回去了。
可元朗……
“今天天气好晴朗,继山是匹狼~”
“继山是匹狼呀,元朗把他抗!”
发觉李继山没睡,元朗越来越亢奋,半夜被热醒的床气都没了影儿。
反倒李继山心思多转。
半晌,他心头一哂,将烟头摁在地上掐灭。
*
高三的时光总是来去匆匆。
稀里糊涂就要迎来市里第一次大规模测练。
自从上次过后,朱岩便没再来sao扰她。
不过校园里倒是又有了元朗的花边新闻。
头顶风扇转得吱呀作响,吹出的风也像它的寿命一样,年老体衰。
“谢辞,打听打听你同桌。”
张淼蹬了一脚前桌凳子腿,用笔戳他脊梁骨嘘声道。
谢辞微微侧身,动作不敢太大,悄声询问:“问什么?”
“你说问什么你!”
她语气粗暴,伸长腿使劲又踹了一脚。
学霸的脑袋怎么呆。
张淼咬牙切齿,“快点!”
谢辞体长,瘦的像竹竿,这么被她一推,整个肋骨都磕在桌前。
他不能自忍地哼哧一声,待扶正眼镜,才发觉元朗已被他动作惊醒,正忧心地看着他腹部。
她蹙眉问:“怎么了?”
瞥到后桌张淼给他使眼色,她眉目一沉。